我把它放进嘴里,郑而重之地慢慢抽干净了。
好涩,好苦。
无法负荷的身体发出悲鸣,很痛,我以为我睡不着,但我依旧渐渐睡去了,并且一夜无梦。
过了好几天我才被放出来,夫人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之后变得愈发喜怒无常,焦躁不安。
偶尔的时候我会思考。
为什么是我?
不是其他人,而是我。
但是我得不出答案。
“要怪就怪你妈不要你。”夫人在发过脾气之后总是这么对我说:“她不希望看见你,她根本不爱你,一个真正爱自己的孩子的人怎么会舍得把他丢给其他人。”
那么为什么我的母亲讨厌我——“你果然跟你的父亲一模一样。”
但在关于父亲的一切事情在家里都是绝对不可以提起的禁令。
母亲对于我的爱与恨都源自于那个男人。
她的喜爱与畏惧,逃避与厌恶。
都是父亲种下的果,栽出的花。
但是我却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
夫人发觉我的走神,往我的肩膀上踹了一脚,我顺势跪下来,向她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对不起妈妈。”
“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目光如炬,咄咄逼人。
“只是在想您的画。”
我却撒谎了,低垂下眼睫,轻声讲。
她这才显得满意了,又将我揽进她的怀里,夫人身上有股子腐朽疲倦的老气,像潮湿地下室里长出的青苔,她喃喃自语:“你该知道我爱你吧,阿欢,我是多么喜欢你,为了你甚至心甘情愿去死。”
“我纵然欺凌你、羞辱你、惩罚你,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便在心里跟着她一遍遍重复,我纵然欺凌你、羞辱你、惩罚你,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看起来好像一切就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没有,因为上体育课时老师发现了我身上的伤痕。
平常我都会拿粉底与遮瑕将淤伤盖好,只是那一天没有,洗手的时候洗掉了一部分,这也是夫人教给我的,她是画家,做这些事情总是很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