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小皇帝面色不善,太监喏喏的又不敢说了,倒是一旁的侍卫上前道:“皇上,那现在是否摆驾御书房?”
小皇帝刚失了靠山,正不知如何是好,听他又催一遍,拒绝的话刚要出口,脑袋里忽然想起了沈言川早上说过的话——“陛下一切行程都由臣妾做主,任何一事完不成,等同陛下默认与臣妾行房,且需即刻进行。”
“啊!”
小皇帝大惊失色!
太后是故意早走让他靠不着的,而这群侍卫是专程来押他回去的!若是他死赖在外头,沈言川肯定立马出来找他,找到了必然是当众就地正法!
小皇帝别无他法,只好往停轿辇的地方走,一路上却拽了小太监耳语:“小福子,那个男狐狸精不简单,你赶紧去查他的底细,什么消息都不要放过!”
“行,小的马上去办……”小福子立马应承,心里却毛毛的,“不过皇上,他是太后娘娘直接安排进宫的人,若太后想要隐瞒什么,您这头恐怕不那么好查呀……”
“傻呀你!”小皇帝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嘴里咝咝哈哈地吐着高亢的气音,“就他那张脸,只要原先不住深山老林,想看他的小娘子绝对能从他家门口排到大漠去……宫里查不了,你就到宫外查,尤其是那些和赌坊、府兵有关的所在……知道了吗?快去!”
赶跑了小福子,小皇帝闭着眼睛瘫在了辇座上,整个人又困又饿,很快便在轻微的颠簸中打起了盹儿。
于是,当沈言川掐着时间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皇帝歪头缩在座位上睡,细小的鼾声和肚子里的叽里咕噜此起彼伏地响,抬轿辇的一干太监站在边上,努力憋着笑,张张脸都憋得门神一样。
沈言川没笑,弯下腰唤道:“皇上,您该起了,工部户部今天销账,尚书们都等在里头了。”
作为回答,小皇帝的肚子“叽”地叫了一声。
太监们纷纷侧过头,肩膀一抖一抖。
沈言川依旧是没笑,反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防水的油布袋,又从油布袋中掏出了一只绣囊,放到小皇帝面前晃了晃。
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霎时冲天,太监们不敢笑了,纷纷捏住了鼻子,逃也似的散开了,而小皇帝也是一秒苏醒,一边抬起袖子遮住了脸,一边跌跌撞撞地跳下轿辇,离那气味源头有些距离之后才伸手指着沈言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放屁熏朕!”
“臣妾哪里会做这等失礼之事,”沈言川指挑绣囊在空中转了一圈,“不过是看皇上饿了,所以用螺蛳粉味儿的香囊给皇上提提神罢了。”
奇妙的酸笋味儿随着绣囊摆动,瞬间增大了扩散范围,小皇帝的食欲瞬间消散了大半,迈开腿踏着台阶就往御书房里跑,边跑边道:“把你的臭囊收起来,等朕处理完公务……哼!再来收拾你!”
瞧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沈言川轻哼了一声,转头横了那些抬轿太监一眼:“还不走?”
太监们原本正在憋气和憋笑的煎熬中摇来摆去,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就遍体生寒,一个个都低下头夹紧尾巴,赶紧抬上空辇走了。
沈言川重新归置好绣囊,迎着晨风站立片刻,两眼望向灰蓝色的天空。
远处隐隐有风云涌动的态势,似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