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良，你还爱我吗？”江宙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心里好像早就有了结果，这句话他也问了无数遍，可一遍又一遍如果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他还会继续问下去。
“爱，我爱你，但这不妨碍我恨你。”
罗生良回答的意外的利落直接。
这是江宙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从来没想过会在罗生良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
原以为又是和以前一样模模糊糊的答案或干脆什么也没有，但现在听到罗生良口中这短短的一句话，江宙忽然觉得死而无憾了。
“我一直无法释怀，现在我安心了。”江宙笑道。
“那你爱我吗？”罗生良反问道。
“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相爱的人好像极少有人会有一个好的结局。”罗生良浅浅道。
“罗生良，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你已经很久没对我笑了。”
“可我，笑不出来。”
“假的，也不行吗？”
“没有办法。”
“好，没关系。”
“假的，不好看。”罗生良解释道。
“但只要对我笑，我都喜欢。”
“江宙。”
“我一直在。”
“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你这里痛吗？我现在觉得这里空荡荡的，可又不断传来剧痛，我浑身难受，不想再看着你了。”罗生良伸手指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痛。”在无人知道的地方，江宙即使如同粉身碎骨的疼痛也独自一个人承受着，从来没让人知道过。那张终日冷淡的表情下面千疮百孔的伤口谁都不曾发现：“不想看，就不看了。”
“还会有下辈子吧。”
“有，不仅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江宙回答道。
“那我们在下辈子相遇吧，不知道你还愿意碰见我吗？”
江宙微微一顿，大概知道了罗生良话里的意思，声音也沉了很多：“就算你下辈子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天涯海角，我都会翻个遍，直到把你稳稳抱在怀里。”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像是仇人了。”罗生良终于笑了，眼尾却掉下一滴泪。
“江宙，我好爱你，我也会永远爱你，我从来没和你说这些话，一直都是你在和我说，可是你说的技巧太差了，你的表情管理明明那么好，但每次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听起来都像是假的。我其实一直都信的，我很小就认识你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一直没有释怀的是我自己，要是我没有得抑郁症，或者我没有进矫正书院，我们两个人一定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