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我要的不是毁灭，是制衡
傀喜盯着紧那罗，打量着他的脸，道：“我听说，几十年前西域魔罗入侵了东土大地，你且是彼时留在了这？”
几十年前，佛门创始者下悉达多从婆罗门天出来自立门户，因此发生了一系列的矛盾，紧那罗便是在那个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放出来因多次屠城而被关在天之涯监狱里的巫伍。
巫伍之事自然不能跟傀喜说起。巫伍屠城是因为以为巫真已死，而傀喜便是那因，巫伍屠城是果，而今巫伍就守在门外，且他身上的怒火连坐在屋中的紧那罗也能感受到。
紧那罗深怕这个时候巫伍会冲进来要杀了傀喜，他尽可能的表现出不欢迎傀喜的样子，好让傀喜早点走。
可傀喜的意思，却是要拉拢紧那罗，他问紧那罗：“你来东土已有几十年，你觉得这方人民如何？”
紧那罗道：“我只看见了战乱。”
“战乱。”傀喜点头，问：“为何战乱不止？”
紧那罗突然感觉自己入了套，他看向傀喜，缓缓道：“欲……欲望？”
“不，是失衡。”傀喜道。
紧那罗问：“怎么说？”
“欲望可大可小。人有欲望，兽有欲望，连草木都有追求阳光的欲望，这并不是战乱的主要原因。资源不平衡才是原因。”傀喜抬手，掌中出现一支天平，天平是最早的衡器，天平的出现是为了让交易公平，傀喜掌中的天平两端各放了同样的银两，傀喜将一边的银两取出来一块放到另外一侧，天平开始倾斜，傀喜继续将银两倒置到一边，而后看着紧那罗，说：“当资源不断地涌入一边，就会让没有资源的一方愤然勃起。”
紧那罗看着天平，说：“我听闻灵山曾经有十巫，其中一位大巫因为华夏帝王的驱赶，欲释放出山河图中异兽，挑起战争。”
“哼。”傀喜哼笑道：“我的话于你来说是一面之词，在你这诬陷我的人岂不是也是一面之词。”
紧那罗问：“你要为自己辩解么？”
“不是辩解，是事实。”傀喜道：“资源的不平衡会导致膨胀，膨胀后，面对的便是毁灭，你以为我要做的是放出异兽毁灭华夏么？”
紧那罗的心思被傀喜猜了出来，他便也不否认。
“我要的一直都不是毁灭，而是制衡。”傀喜将被拿出来的两枚银两放回去，天平趋于平衡，他道：“异兽才是这方大地的原生民，和谐共处的局势如今转换成了一方独霸这片天地，异兽成了妖物被大肆杀伐，天平倾斜向了一边，而这个后来居上的霸占者并没有对自然产生敬畏之心，他们妄想成为大地的主宰者，狂妄和无知终将使他们自我毁灭。制衡才是永恒之道。”
紧那罗似乎有些心动了，他跟随帝释天经历过无数次战争，他知道一方独大之后急速膨胀带来的资源匮乏。
傀喜见紧那罗有所松动，拍了拍紧那罗放在案上的手。
肌肤相触让紧那罗回过神来，他道：“我没有兴趣，我……我只是……爱上了魏王。”
傀喜：“？？？”
巫伍：“？？？”
巫伍握了握拳头，紧那罗感受到巫伍的怒火，轻咳了声，意思是告诉巫伍要淡定。
两边正沉默时，傀喜看了眼屋外，道：“来人了。”傀喜站起来，提醒紧那罗道：“记住我说的话。”
紧那罗点点头。
傀喜走出去，顺着廊道遇到了前来的宇文苌。
宇文苌远远地看见傀喜从魏王所住的屋所方向走来，停下来转身看向傀喜，唤道：“国师？”
傀喜停下来，对宇文苌点点头。
宇文苌十分警觉，问：“国师从哪儿来？”
傀喜道：“从魏王那来。”
宇文苌问：“陛下还没睡？”
“陛下睡了。”傀喜道：“所以我才离开。”
宇文苌点了点头，抱了抱拳，与傀喜擦肩而过，去往魏王屋中。
?
他在门外看了眼守在门外假装禁军的巫伍，问：“刚才谁过来？”
巫伍不屑说话，昂了昂头。
宇文苌：“？？？”
巫伍反应过来，道：“国师。”
宇文苌点点头，在门外唤道：“陛下。”
紧那罗道：“陛下睡了。”
宇文苌敲门的手放了下来，他道：“既然陛下睡了，那你出来一下。”
紧那罗道：“我也睡了。”
“出来。”宇文苌冷声道。
紧那罗拉开门走出去，看着宇文苌，问：“禁军统帅经常这样么？”
宇文苌皱了皱眉，不解其意。
紧那罗道：“在陛下睡着后来他的房间找他的宠……妃，出来叙事。”
宇文苌咬了咬牙，额头冒出青筋来，他道：“你见过国师。”
紧那罗问：“你怎么知道？”
宇文苌看了眼门外。紧那罗突然发现感觉不到巫伍的气息了，巫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紧那罗暗自叹息一声，问宇文苌：“进来说还是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