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苌歪了歪头,让紧那罗和他出来。
紧那罗关上门,跟着宇文苌走出去。
一直走到花园里,突然几个禁军冲出来按住紧那罗。
紧那罗看向宇文苌,问:“你要做什么?我是陛下……”
“啪!”宇文苌给了紧那罗一巴掌。
紧那罗立时瞪大双眼,望着宇文苌。紧那罗从没有受过如此羞辱,即便是脾气暴躁的巫伍也不曾打过他。
紧那罗挣脱开禁军,反手要打宇文苌。
宇文苌接住紧那罗的手,道:“你图谋不轨,我可逮捕你。”
紧那罗问:“你有证据么?”
“你与国师预谋不轨。”宇文苌道。
宇文苌不仅对紧那罗警惕,对同样来路不明的傀喜更是十分警觉。
紧那罗没想到宇文苌竟有这么敏锐的直觉,他问宇文苌:“你为什么这么想?”
宇文苌问:“你私下见国师,图谋什么事?”
紧那罗见宇文苌无论如何也在怀疑自己,便也不再隐瞒,他对宇文苌道:“你说的没错,国师确实图谋不轨,他来找我是为了拉拢我。”
宇文苌抬了抬眉,没有说话,目光盯着紧那罗,让紧那罗继续说。
紧那罗道:“我不知道国师的目的是什么,他只跟我说,他要的是制衡,任何一方强大都会导致天平失衡,失去平衡就意味着要再次陷入战乱,只有双方在一个平衡点上,才是最有利的。”
宇文苌听了紧那罗的话,眉头紧皱了起来。按如今北魏和南齐的实力,北魏无论在国君、战力和官员上都比南齐要强,南齐的国君已老,太子又生了重病,国孙又是个不成器的,再熬个几年,等如今南齐的国君死了,想要拿下南齐那块土地简直轻而易举。
可听紧那罗的意思,宇文苌理所当然的认为新来的那个国师并不想吞并南齐,而是要让这种双方鼎力的局势一直持续下去。
宇文苌问紧那罗:“他为什么要拉拢你?”
紧那罗看着宇文苌,没有言语。意思显而易见,因为魏王现在只宠他紧那罗一人,紧那罗的话,魏王会听。
宇文苌反应过来,拔出佩剑抵住紧那罗的喉管,问:“那你的意思呢?”
紧那罗惨然一笑,反问宇文苌,道:“你觉得呢?”
紧那罗把国师与他讲的话尽数告知了宇文苌,可想而知,紧那罗帮没有站在国师那方,但中立不代表没有威胁。
宇文苌道:“我一直觉得你来路不明。”
“我爱上魏王了。”紧那罗道:“从第一眼就爱上他了。”
“哈??”紧那罗的话让宇文苌猝不及防,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件涉及利益的事,没想到其实是一件情事,他打量着紧那罗,见紧那罗眉头不展,俨然一副落入情网的模样,便收气了剑,道:“你说的是真的?”
“不然呢?”紧那罗道:“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委身于另外一个男人身下?”
宇文苌想了想紧那罗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便也不为难紧那罗,只说:“那你回去吧。”
紧那罗没有走,他拉住宇文苌的胳膊,说:“我没有头脑没有权势更没有兵,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如果那国师想要伤害王,你大可利用我。”
宇文苌没想到紧那罗有这样的决心,他彻底放下了对紧那罗的戒心,拍了拍紧那罗的肩膀。
如此一来,宇文苌与紧那罗似乎统一了战线。
次日,一行人又上了路。
魏王与皇后丰润同乘一驾马车,作为乐师,紧那罗的马车紧跟其后,随时准备为二人弹奏。
难得没有下雨的日子,可是天空阴沉,看上去十分压抑。
紧那罗推开车窗,望了眼骑在马上跟随马车前行的禁军,他问跟随的巫伍:“昨天你去了哪儿?”
“妓院。”巫伍道。
紧那罗道:“没被吓软么?”
遥想当年,巫伍被紧那罗从天之涯放出来后亦被紧那罗带进了青楼里,巫伍看着那些扑上来的莺莺燕燕,吓得脸色苍白,几乎要暴走。
紧那罗当然知道巫伍这说的也只是气话,他对巫伍道:“我昨天说的话确实太过分了。”
巫伍道:“确实有些过分。”
紧那罗苦笑道:“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去了。”
“回哪儿?”巫伍连忙转头看向紧那罗。
“天外天。”紧那罗道。
巫伍握紧缰绳,问:“为什么回去?”
紧那罗道:“没什么留恋的了,自然就要回去了。”
“我……”巫伍想问紧那罗自己不算他的留恋么?可他问不出口,他从来都觉得这是一种无聊肤浅的感情,倘若现在挽留紧那罗,那自己实在太丢人。
可紧那罗等待的就是巫伍的挽留。
两人沉默良久,巫伍终究没能说出口。
紧那罗叹了口气,将车窗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