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锯人
滋啦滋啦——
头顶的白炽灯瓦力不足,微弱的灯光间歇熄灭,将整条长廊吞噬在深重的黑暗之中。
“啪嗒啪嗒。”
盛濂刚想按电梯,身边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灯光时灭时亮,男孩身上被蒙上了一层呆诡的色彩。
小男孩把手中的折纸递给他,生疏地勾起嘴角的弧度道:“哥哥,这个是给你的。”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一圈圈空灵虚渺的音浪。
盛濂借着幽微灯光看清了这个男孩的长相,不及他腰间高,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感,瞳孔又黑又大,转动幅度像生锈的齿轮般滞塞。
所以他看人的时候几乎是一眨不眨地,带着股死气沉沉的阴森。
他手中怀抱着一个布娃娃,四肢似乎被粗暴地拆解了下来,破口处用粗质的针线缝合了,但还露出了几块棉絮。
似乎……还沾着血。
盛濂收回目光,压下悸动的心脏,问道:“这是什么?”
他拆开了手中的折纸,望向了上面的内容。
这张纸似乎被使劲搓揉过,四角都是毛边,上面是一幅画:一个人拿着电锯,狠狠割裂了地上躺着的人,浓稠的血液在那人身下汇聚成一个血泊。
旁边还有一行字,墨线颤掣,字迹潦草却又张弛有度,每一弯钩似乎都凝着本人凄厉疯狂的情绪:
“去死!”
“去死!”
“去死!”
小男孩猛地拔断了手中布娃娃的脑袋,将它放在自己耳边,做出和扭曲布娃娃一样带着癫色的笑容,适时开口道:“是——死——亡——预——警——哦。”
盛濂眼皮一跳,只见小男孩指向走廊尽头,弯着嘴角道:“是那边那个哥哥让我转告你的。”
盛濂望向他指向的地方,只见那里立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黑色笔挺的长裤紧紧包裹住了那双修长的腿,兜帽掩住了他一大半的面容,只余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手里拎着手提式电锯,锯条飞速翻转,破空的噪音不绝于耳,像是把尖利的薄刃不断切割着耳膜,在尖齿间流淌的血液呈迸溅状喷洒在墙壁上,又淌下几条蜿蜒曲折的血线。
不知道为什么,盛濂总觉得他有些熟悉。
滋啦滋啦——
白织灯又闪烁了几下,再次亮起的时候,那男人就不见了。
回过头,身边的小男孩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