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濂眸子猛地一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男孩——
是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一遍遍折磨、一遍遍鞭笞他的。
梦魇。
怎么会......
这个人如果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梦里的内容,还有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鹿听声音放低:“濂濂?”
盛濂表情空白,耳边全是冗杂的噪音,像是电话断线后的平直忙音。
他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鹿听唇线抿直,走过来了一点,用高瘦的身躯遮挡住了盛濂的视线。
他伸出瘦长的手,指腹微微抬起了他的下颌,逼迫盛濂和他对视。
但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突然怎么了?”
熟悉的气味逐渐拉平了紊乱的呼吸,盛濂眸子动了动,茫然地看向了鹿听。
过了好半天,他才艰涩地滚了滚喉结,嗓音沙哑:“我没事。”
边行舟嗓子眼紧绷地提醒了一句:“他要走了!”
小男孩笑嘻嘻地看了他们一眼,瞳仁的转动有一种奇怪的滞涩感。
他舔了舔嘴角残余的肉渣,咕咚一下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了餍足的快感。
他从衣柜里爬了下来,一晃一晃地往前蹦跳着,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歌谣。
盛濂抿了下唇,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边行舟在后面嚷道:“等会儿!你干嘛去!”
见盛濂脚步不停,他们几个也跟了上去。
小男孩穿梭过一间间卧室,古怪的歌声一圈圈散在了墙壁,被折转、叠加,摧枯拉朽地侵蚀着思绪。
景瑞霖指了指他手里的娃娃,“他干嘛一直握着那娃娃,都破成那样了。”
小男孩五指泛白,手里的布娃娃被攥得变形扭曲也不肯放手。
就像一种精神鸦.片,由此汲取虚渺的慰藉依托。
边行舟:“可能是啥重要的东西吧。”
景瑞霖又问:“刚刚盛哥见到这小男孩,怎么一副那种表情?”
边行舟:“我怎么知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景瑞霖:“......”
小男孩走到了最后一间卧室,忽然转过了身,跪了下来。
边行舟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下意识说:“不至于不至于,用不着行此大礼......”
小男孩睬都不睬他,弓下腰在地上摸了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边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