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石盛欢跟着云微这一路走着,问道:“咱们暂时定住时间,不就可以直接去襄阳城中搜查了?何必要徒步过去,还要躲着那些蒙古兵?这样不是很麻烦吗?”
“这样会打草惊蛇的。”少仪解释道,“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行事自然要低调,若是定住时间直接搜查,那对方也会察觉到的。这样只会让他们生了提防,越发找不出真凶。”
石盛欢撇撇嘴,不说话了。
“几位师父。”半路上有南逃的百姓叫住他们,“蒙古兵就要来了,你们不抓紧着离开,怎么还往回走呢?”
云微笑道:“实在是祖宗基业都在故地,若是不能回去,只怕是死在异乡都心中难安。”
“不过是几尊雕像,几本经书,能有命金贵不成?师父们还是抓紧走吧,襄阳城都破了!”
云微再次谢了一声,领着一帮徒弟走得头也不回。
“唉!这群道士,年纪轻轻的,模样也是一个比一个端正,可怎么个个都是死脑筋。算了算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身后的声音已经远了,范涛之笑道:“倒是难得看到这样热心肠的人。”
顾晨溪推了推他,“赶紧走吧,你没看见师父十万火急的样子?”
冬日不至酉时,天就已经黑了个遍。
段福权所领的几人早已在城东等候多时,他远远地就看到云微一行人过来,忙走过去说:“师叔,弟子无能,查不出疫病的任何线索。”
云微并无责怪,“对方有备而来,若是能轻易查出什么,倒是该让人起疑了。算了,大家原地休息,等等万虚吧。”
石盛欢戒备着周围,问道:“这里怎么没有蒙古兵?”
范涛之道:“都已经是囊中之物了,自然也就没那么严的看守了。”说完又笑她,“咱们如今都使了匿形术,凡人看不见我们,师姐你就别想太多了。”
众人各自调息,不多时,听到有弟子说:“有人过来了!”
云微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苍月之下的夜幕中逐渐靠近了一行人。
顾晨溪仔细看了看,“咦?好像不是左师兄他们。”
石盛欢立刻警惕,将剑都抽出了一截,“莫非是蒙古兵?”
“不是。”云微一口否下,“他们身上有仙法的气息,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的仙僚。”
对面的身影慢慢地近了,这一行人约莫六七个,云微定睛一看,领头的竟然是药君。
他们似乎也一直警惕着,此时一见少仪在此,药君才放了心,迎上来叫他:“少仪真君,你怎么在这里?”
同时又有一声音道:“云微司君?”
对方之中立刻便有声音提醒:“是喻宫主。”
先前的声音正是道阐发出的,相识一场,倒也不必为了一个名字有过多的执拗,云微遂对他善意一笑,“无妨,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个称谓罢了。”
既然都是有过交道的熟人,两边都放下了戒心。
“师父说凡间的事情有些蹊跷,便带我们一同来看看。”少仪解释道,“不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药君,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二人的真实身份早就在天宫传开了,药君尊喊了云微一声“喻宫主”,才道:“天帝的旨令,让我们下凡来查一查这疫病的由来。”
段福权忙说:“这疫病奇怪得很,我们查过病患的尸首,与普通的风寒并无任何差别,也问过他们的家人,都说他们生前看不出什么病症,就与寻常人一模一样。”
“这才是此病的可怕之处。”药君道,“无声无息就上了身,连什么时候沾染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已经染上了病。”
段福权征求云微道:“师叔,既然药君都亲自来了,咱们不如将疫病之事全权交给他们,抓紧去查那些可疑的尸首。”
“也好。”云微遂对药君道:“那就劳烦药君了。”
“喻宫主客气。”药君道,“这本就是药君殿的职责,何来劳烦一说。只是喻宫主向来不出山,此番亲自入世,还带了这么多弟子,想必也是听说了这几十年频频有人暴毙之事。”
云微颔首,“这件事实在是诡异得过了头,与其在昆仑无故乱猜,倒不如亲自来看看。”
正说着,左万虚的传音就来了,“三师叔,我们在襄阳城的北门外,这里有个乱葬岗,里面堆积的尸体都是宋人的士兵,倒是极像你说的模样。”
云微眼皮一跳,匆忙对药君道了个别,领着一队弟子急急赶往北门时,说道:“我有预感,凶手就在襄阳城附近,你们两两为组,互相照应,一定要当心周围的动静。”
“是!”
左万虚早已清点出了几具尸体,云微来时,指给他看道:“皮肤干皱,肤色苍白,眼下发乌,四肢扭曲,经脉暴起,身体消瘦。这里的尸体几乎都满足这些。”
云微看了看其中的一具,问道:“这些尸体都是襄阳城的宋人守军?”
左万虚道:“襄阳城才破了不到三日,这些尸体个个都是铠甲头盔,且尸身看着也新鲜,应该不会有错。”
云微转看了一眼这巍峨又残破的城楼墙壁,下令道:“布阵。”
(作者的话:感冒几天了,脑子有点发昏,但愿校稿的时候没有遗漏的错字,亲们都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作者闲话: 感谢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