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张素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边的是个假货,可碍于师长的坚持,只能左右回顾着干着急。
“玖曜。”云微叫他,“你带个冒牌货来是什么意思,指望利用他来逼我开启三叉界吗?”
对面的耿平楠再一次开口:“师父,我真不是……”
云微厉视他一眼,这一次的目光正与他的对上,“闭嘴。”
他愣了愣,忽然间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凭师长的性子,若他真觉得自己是假冒的,完全可以不理不顾,又或是干脆一巴掌拍飞,何必几次三番故意使出冷眼?可他若是看出来了,又为何对身边的那个冒充之人不管不顾?
“啧啧啧。”玖曜咂舌,流露出怜惜的眼神看着耿平楠,“你看看,这就是你日思夜想惦念了三千年的好师父。他不光认不出你,还一点都不相信你说的话。”
耿平楠怒视他一眼,懒得与他多说,只一双眼睛不动也不眨地望着云微。
“长煦。”玖曜抱臂看着对面,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这个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才是真的,至于你身边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冒牌货,若是他对你发难,这笔账可不要算在我的头上,我不认的。”
云微不为所动,淡淡道:“欺师灭祖之人,不要也罢。”
“欺师灭祖?”玖曜觉得好笑,问他:“那么请问你,耿平楠有什么错?欺师灭祖的难道不是你最宝贝的林亦然?在你胸口捅窟窿的难道是耿平楠不成?”
说完,他又刻意地看了少仪一眼,脸上浮着狡黠的笑,同时戳着师徒两人的心窝,“灵圣真君,你说是不是啊?”
少仪痛不堪言,他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推脱的理由。玖曜因此笑意更盛,“长煦,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儿?我听闻你对他偏袒得很,也难怪耿平楠心中不平,怀有怨怼。”
一想到少仪体内还残有蓝莲之毒,云微便把持不住,淡漠了许久的脸上总算有了另外的神色,咬牙切齿道:“若非你当年在亦然身上留下魔气,怂恿他上昆仑,他何至于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他那时才八岁,何其无辜,你竟也下得去手!还有平楠,分明是你指控离漠,让离漠诱使他对亦然设下梦靥术,才让亦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云微护短护得厉害,少仪越发心中难安,喊道:“师父……”
“玖曜。”他的音调一抬,将少仪的声音彻底盖了过去,“你要是有种,尽管冲我喻长煦来,别扯上他们。”
“还有他!”云微提起青霜指着玖曜身边的耿平楠,“你要诱敌,至少也要想个高明一点的法子,别以为随便寻一人,顶着我徒弟的一副皮囊就能动摇人心。”
耿平楠脸上顿时青白交加。
玖曜却将目光一转,盯上了孟长符,洋洋一笑,说道:“孟宫主,今日大家都在,正好告诉你一事。”
孟长符突然被他点出,尚未反应过来,便听他又道:“本帝当年想要拉下水的,实则是你。若非长煦先一步收下林亦然,当年被一剑穿身的那个就是你了。”
“你!”孟长符回想起当年的事情,脚下虚浮着有些晃荡,看向云微时忽然满心的愧疚难安,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云微低敛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垂撒下来,让人看不透他眸中的神色。只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孟长符一眼。
这件事怪得了谁?他承受不起孟长符煎熬又自责的眼神,也不敢回眸去看。
贺长遥搀着孟长符,看到他眼中明暗交替的复杂目光时,心中也清楚了一二,再次怒骂:“玖曜!你这阴毒之人!”
少仪手脚冰凉,一想到这蹉跎的三千年时光竟然是有心人的处与衍一?心积虑,便觉得心中生怖。他侧目过来,看着牵着他手的云微,昔日那一剑穿胸的血色画面再次扑面而来。
原来不论如何,他到最后一定会被冠上“弑师”的罪名。
“说完了?”
云微再次开口,声音又恢复平静,不轻不重地说道:“下一个呢?你还想戳谁的心窝?挑谁的弱处?”
玖曜笑了笑,忽然问道:“长煦啊,我的那一魄,你藏到哪里去了?”
少仪心中一跳,云微已然道:“你今天的话真多。”
玖曜毫无开战之意,一心只想游说云微,又与他攀扯起来:“忘了问,你那小徒弟身上的毒怎么样了?我看他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想来那药,你是给他用了。既然给他用了,那还在乎凡间的那些刁民作甚?长煦啊,你就听我一言,趁早来我麾下,我什么都给你。”
“别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样。”云微道,“你那地方腌臜,我看不上。”
“我待人一向宽厚,不信你问问你这徒弟。”玖曜在耿平楠的肩上点了点,“若不是我的授意,离漠会空置他三千年,还好吃好喝地供着?”
“帝君此言,可真是诛心啊。”一直不言不语立守在一旁的单潜蓦然出声,“遥想当年,我与离漠都得到了这番”宽厚”之意,可是如今呢?离漠成了你的刀下鬼,再差一点,我也成了你用来挑衅仙界的一颗棋子,帝君直接要我拿命来偿还从前的恩德。看来这福分,并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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