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关诚说:“我也不明白。”
商羽无法理解这句话。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塑像,见关诚放下手中的碗,慢条斯理地将他的袖子叠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关诚走出厨房,先去旁边的酒柜取出一瓶赤霞珠酒,还有两个酒杯。他到沙发边坐下,倒酒,自己拿一杯,另一杯放在茶几上。
商羽立在原地不动,直到关诚瞥他一眼,他才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谨慎地往前挪动。到了沙发边时,他对着关诚身边的位置和旁边的另一个小沙发踟蹰,关诚却淡淡道:“过来。”
商羽尝试着劝他,说:“关哥,我不能再犯错了。”
话音落下,他听关诚“啧”了声,抬头看自己。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上带着一些不耐烦,让商羽浑身战栗。
关诚说:“过来,或者滚出去。”
商羽头脑发晕,到底在关诚身边坐下。
他坐姿端正、挺直,简直像是上第一堂课的小学生。从商羽的角度,能看到关诚的手指在酒杯上摩挲,指尖都很漂亮,修剪得圆润整齐。他又记起自己进门的时候,这只手插进关诚的头发里,被发丝纠缠着,带出莹亮的水光。
关诚:“喝。”
他对旁边的酒杯抬了抬下巴。
商羽这会儿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怕自己一有迟疑,关诚又会说,“要么喝,要么滚”。
商羽心中矛盾无比,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漫长而甜蜜的凌迟。他看到关诚后颈那一小片皮肤,被黑色衬衫衬托得更加白皙,让自己口干舌燥,动弹不得。
两杯酒喝完了,关诚再倒了两杯,这才似想好什么,可以开口。
关诚说:“商羽,我没有‘原谅’你什么。”
商羽低低“嗯”了声。
他在所有费解之中,又掺上一重新的难过。这种时候,更需要一酒解千愁。
关诚说:“我只是……”
商羽低头喝酒。
关诚身体往后靠了下,陷在柔软的沙发中。
他侧头看商羽,见商羽垂下来的额发遮住了额头,但还是能看出挺直的鼻梁。
关诚大约是微醺了,这样注视片刻,忽然伸手,拿走了商羽手中的酒杯。
他看到商羽喉结滚动一下,视线仍然避开自己,克制又痛苦。
关诚的手指碰上商羽的脸颊、下巴。他觉得掌心下的人近乎崩溃,不过恰好,他自己也不太清醒。
关诚捏着商羽下颚,将人转向自己。
他被那双黑沉沉的、像是要吞掉自己的眼睛注视着,并不厌恶、烦躁,反倒有些久违的愉悦。
关诚温和地说:“我想确认一下,可以吗?”
商羽喉咙沙哑,像是又回到了刚从火场出来的时候。他模糊地想,这会儿已经要八点了,关诚得去公司,冯懂应该在外面等。
不应该、不可以。
但真正说出口的,却是:“确认什么?”
关诚思索片刻。
他命令:“来吻我。”
……这比在厨房那会儿的唇齿触碰更像是一个亲吻。
关诚的身体被夹在商羽和沙发之间,有压迫感扑面而来。这原本应该让他不快的,但他又察觉,商羽仅仅是亲吻他,甚至没有多余触碰。
商羽左手在沙发背上,右手则撑在关诚身侧。分明是把关诚拢在怀中的姿势,偏偏又保持着距离。
酒意上来,在亲吻的间隙之中,关诚又低声说:“你碰碰我。”
商羽吻着他的耳廓,问:“怎么碰?”
关诚不知如何回答,但商羽说:“关哥,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
关诚皱眉,说:“胸口、背上,都可以。”
他听到商羽的呼吸声。
商羽问他:“这样可以吗?”
关诚:“太轻了。”
商羽问:“这样呢?”
他的呼吸落在关诚面颊上,关诚浑身都发软,只有一处不同。
他近乎神魂颠倒,低声说:“不要隔着衣服,小羽,进来。”
商羽浑身一震。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关诚,然后感觉到关诚在自己指尖蹭了蹭,无意识地,让商羽脑子里最后一根弦都被烧去。
他做了自己从进门开始就想做的事情。
一只手扣在关诚脑后,将人按向自己。手指从关诚的发丝之中穿过,一边亲吻,一边用另一只手去触碰那些“不该看到”的地方。
他感受到了关诚的回应,黏黏糊糊的鼻音,一点施加在自己胸膛的推力。后者传来的时候,商羽屏住呼吸,疑心自己要被直接赶出去。但关诚只是说:“别在这里。”
商羽小心翼翼地亲他一下,问:“那去哪里?”
“卧室,”关诚说,“把酒拿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