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鲜血沿着剑身落下,尖锐的刺痛刺激着青年的神明,让他好歹恢复了清明。记忆宛如泄洪一般倾涌而出,那碎开的玉观音,就是打开的闸门。
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锦绣楼中的试探,战场上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士兵,他衣角所浸润的鲜血,手中取走的性命。
那么多,那么多。
那些绝望的面庞,痛苦的呻吟。杀喊嘶叫,所有的声音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阿蝉?”
“走……”
他声音低微。
“我接你回去。冰魔之症如何破解,我已知晓了!”
楚天阔一步一步朝他走进,伸手想要将他扶起。但战蝉却骤然起身,挥剑而下,石桥两侧的河流中骤然间掀起波浪,横在楚天阔与他之间。
身后叫喊声愈发响亮,远远可见火光冲天。
是南王府中的人追杀而出。
“我让你走啊!”
楚天阔伸掌想要击碎冰墙,战蝉却与他摇了摇头。
“我来就是为了将你带走,难道你就打算让我空手回去吗?”
战蝉执剑,回头看了眼那越来越近的火光。
“我知道。我等你带我回家,但是现在——”他低下头,发现脚边碎了的玉观音,“我脱身不了。冰棺在彤鹿手中,我脱离冰棺之后,魔障更深。”
“你且先与我走,冰棺在窃走不迟!”
“那要到什么时候!?”战蝉厉呵一句,“南王的人已经追出来了,纵使你武功再高,也逃脱不了。”
“那我们两个一起!”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清醒能维持多久!”战蝉一剑划下,已将为首骑马而来两人斩于马下,“现在,立刻!走!”
那巨浪越掀越高,冰墙也越来越厚,楚天阔只能看见战蝉在冰后那一身入火荼蘼一般的身影,来回穿梭于人影之中,终是越来越模煳,越来越看不清楚。
“我……”
男人不甘心的握着手中剑刃。听战蝉的声音透过冰墙传来。
“楚长瞻,我信你。”
他抬头,看着战蝉不知何时走回到了这冰墙前,身后,千百箭镞往他身上而来。那冰墙上有裂纹漫开,青年却身形轻盈,轻易躲避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