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眼回眸,战蝉与他对视。
“你说好的,会带我回家。”
等楚天阔再抬头望去时,战蝉早已再度投入厮杀之中。
有时楚天阔是觉得自己有些贪心的,既想杀南王以之换取小皇帝允诺的两枚宝珠,又想借此机会将战蝉带出。但其实细想之后,这计划着实惊险。说到底,若要带出战蝉,就必须将玄冰棺一同取出,这任务繁重,再加上那边南王如若丧命,必将大乱,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楚天阔知晓是自己担心,但他当真是心下着急。最没有想到的,是彤鹿。竟未曾跟着锦王而去,而是随行战蝉到了这里。
战蝉一而再再而三迫他离开,是心底明了锦绣楼暂且不会动他性命。楚天阔也想到这一层,几经斟酌,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远,终于再也听闻不到。
于战蝉来说,眼下也说不得是厮杀,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屠戮。
彤鹿带着手下人马感到的时候,战蝉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屠杀。他站在高高的尸首堆上,手中的冰阙插在脚下人胸腔之中。
无月,风吹散这桥上血腥。
战蝉看着彤鹿,眯了眯眼。
“你又来了。”
彤鹿谄笑,却看他眼神之中闪过杀意,下一瞬,战蝉的剑刃已经到了他喉间。
“你倒是胆子大,不怕我杀你?”
“原来是战教主。”
“把你那粘腻的腔调给我改了,不然本座今日让你成真的”廖公公”。”
那彤鹿却只是冷笑:“我便猜着,你到底还是不会杀了楚天阔。”那青年眼中阴鸷,“多好的机会,白白就这样熘走了。我还特地从王爷身边脱身过来,就为了看着一场好戏。”
“戏看的倒是舒服。你以为自己是多大的命。”
彤鹿却并不在意战蝉威胁:“如何呢?您今日杀了我,还有谁能带你脱身囹囫?楚天阔吗?他自己估摸着这会都忙不过来了。”
战蝉的剑又往下逼迫了几分,但冰棺在侧,显然他更多的是靠近那冰冷无情的器具。
“战蝉,你身上魔根一日不除,便一日要受这玄冰棺控制。你就是想杀我又怎么样?杀了我,我的血就是灌满了这棺材,你的症状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彤鹿的目光渐渐疯狂了,“你杀呀!你杀了那么多人!不过一个楚天阔,又为何下不去手了!?你以为,你现在回去,姓楚的会毫不计较这些时日以来你所作所为吗?做梦!”
战蝉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而彤鹿还在那讽笑。
“战蝉,他是名门正派之秀,又怎么会一直和你这个魔头厮混在一块?今日情深不过是今日罢了。再者,你亲自参与了这篡权夺位逆天之举,他哪里能放过你?”彤鹿嗤笑道,“你今日不杀他,来日便是他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