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蝉忽然将剑放下了。他看彤鹿,如看死人。
甚至比看死人还不如。
彤鹿问道:“怎么,不想杀我了?被我说中了?”
“不。”战蝉抬起了头,眯了眯眼,忽咧嘴,比他笑的更为恣意,“我是想留着你这一条命,让你好好看看,这事实如何灭了你心中的无端臆想。”
彤鹿脸色一霎时变得极为难看。战蝉掸了掸衣摆,将冰阙收起,跨脚步入冰棺,那棺盖合上,青年从里面敲了敲冰层道:“起轿啊,还傻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要本座来抬吗?”
那几个负责抬棺材的下人面面相觑,本想说这棺中之人,本醒来除了杀便是杀,怎今日心情大好,竟都能开起玩笑。
彤鹿不悦:“战教主,倒是毫不担心。”
“比起担心我,我倒是跟担心你。”战蝉的声音从玄冰棺中传来,“这里到处都是南王兵卒,他们的人在赶来,看明白伤势,在对着我出手之前,定然会先对你出手。”
“你就不怕我甩下你,自己先走?”
冰棺中传来战蝉无所谓般的笑声。
“如果你当真这样做了,还大费这般周章做什么?”战蝉虽说这些时日以来头脑清醒的时候不多,但是紧靠着这样一点时间,也足够他想明白前因后果,全部脉络,“既然你把我送过来,是为了讨好南王,不过是指望着他帮着你家王爷能成里应外合之势。如今南王败的惨烈,锦王只怕也硬撑不了多时。我是你们最后的一字棋了。少了我,只怕你和你的主子,根本就凶多吉少。”
“你倒是想得明白。”彤鹿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看来也不是在夸赞战蝉。对方也就鄙夷一笑:“不是我想的太明白,是你们,胜算太少,出路不多,也就只有这样既不好走。”
“哦?”
“所以我倒是悠悠哉哉闲心等着,看你们是如何作茧自缚,一点一点的折腾死自己。”
彤鹿终于被战蝉这漫不经心的话语惹恼了:“我们这般作茧自缚,你也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了。”
冰棺里的人哼哼了一声。
“若是到时,你犯下弑君之罪,我到要看看,这江湖之中,罗音堡、北斗盟、景山地宫,那个能保得住你!”
“走着瞧。”
彤鹿摔袖,抬步动身,身侧那几个抬棺材的人也急忙跟上。战蝉静静躺在这诡异的玄冰棺之中,思绪散开,陷入昏沉睡眠前的一刻,脑中还是楚天阔的那一句。
“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