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实在忍不了何聿晚恶劣的撩拨,抬手小心翼翼的推开何聿晚的手。
何聿晚话锋一转,捏住黎淮手腕,轻佻的摸着他手腕道:“忘悲对女人没感觉,对男人倒是敏感得很。”
黎淮终于还是变了脸色。
何聿晚饶有趣味的勾了勾嘴角,轻柔道:“别动歪心思。本王不介意把你送去寻欢阁,好男风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
黎淮脸色煞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何聿晚面上是个扶不上墙的懒散王爷,上个朝都得三催四请的,可私底下手段毒辣,大多世家都得看着他的脸色。
他若是真的把黎淮送去寻欢阁,且不提寻欢阁折磨人的手段,光是世家为了讨好何聿晚,黎淮也必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生死由他。
马车早就停了下来,黎淮发抖的被何聿晚***,何聿晚却不起身,淡漠的看着黎淮强撑淡定的脸。
“起来吧。毕竟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没好。”何聿晚含义不明的笑了一声,直起身来倚靠在案几上。
黎淮难得慌张的起身,声音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多谢殿下。”
“行了行了,老这么规规矩矩的你烦不烦?”何聿晚甩了甩袖子,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四公主刁蛮惯了,你下次记得躲远点儿。一个奴才,就别想着攀公主这个高枝了。”
黎淮低头应了声是。
若不是四公主想把他收作男宠,他也不至于砍了自己一刀,真他娘的疼。
何聿晚交叠双腿,慢慢悠悠道:“本王听黎漠的意思,是送你个侍卫照顾你。”
听到黎漠的名字,黎淮僵硬了一下。
何聿晚眯了眯眼睛,嘲讽道:“你这个大哥对你倒是上心。”
黎淮手心出了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大哥未免过于大惊小怪。”
“欸——他不上心才奇怪吧?”何聿晚恶劣且轻佻的笑了,“本王要是有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弟弟,本王一天得想他千八百次。不过……若是本王有这么一个正直凌然的哥哥,本王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黎淮低着头,墨发从脖颈肩头滑下来,刘海遮住眼眸。他跪坐在角落,死死的用指甲掐着自己手心。
何聿晚沉了脸色。
“啧。你说若是有个侍卫当中间人,你们两兄弟还不得天天鸿雁传情?”何聿晚目光阴沉,声音透着恼意。
黎淮只觉得周遭的气息冷了几分,他抖了一下,急忙道:“殿下误会,大哥不过是觉得忘悲在宫中孤身一人,难免寂寞罢了。”
他顿了一下,有些艰难的笑道:“大哥是光明磊落之人,从来瞧不上龌龊的属下,所做之事也不过……不过是为了兄弟情谊而已。”
“兄弟情谊。”何聿晚细细的琢磨这几个字,笑了,“收养的也讲兄弟情谊?”
黎淮猛地抬起头来。
何聿晚笑得灿烂,说的话却让黎淮如坠寒窟。
“你当本王不知道?”何聿晚像个玩弄猎物的豹子,衣袍散乱的斜倚在案几上。
黎淮脸色由白变红,最终冷冰冰的沉了下来。
“殿下既然知道……”黎淮磨了磨牙,“又何必如此戏弄属下。”
何聿晚慢悠悠的直起身来,支着腿坐到黎淮身旁,抬手按上黎淮的后颈。黎淮强撑着他的力道,但僵持没多久,还是被按向何聿晚。
黎淮不得不直视何聿晚。
明明是深邃的瞳眸,却给了黎淮无边的窒息感。
“戏弄你?怎么挨骂都不在乎,让你说一句‘兄弟情谊’就是戏弄了?”何聿晚冷笑,“黎烁这个烂好人在乎你死活,可他又能活多久?黎漠最瞧不起你这种自轻自贱的人,说不定他就是第一个要你死的。十一弟不过十岁,本王随便一个弟弟、轻而易举就能弄死他。黎淮,这身子是你的底线吧?你若是不想沦为男宠玩物,你以为,你能依靠的是谁?”
何聿晚手上用力,黎淮吃痛的抽了下嘴角。
“是本王。”何聿晚拍了拍他的脸,“只有本王。”
黎淮狼狈的摔下了马车。
将骊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斗篷和面纱递给了他。
黎淮勉强冲着将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何聿晚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扔给他。”
将骊难办的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是把斗篷扔在黎淮脸上。
将骊天生大力,黎淮感觉像是挨了一耳光。
或许他确实需要一耳光。
“滚进去把那个女人安抚好了,老实滚回宫里。”何聿晚向来喜怒无常,“将骊你还等什么!走啊!等着那个死女人出来烦我吗!”
将骊歉意的冲着黎淮耷拉了眉眼,然后赶着马走了。
黎淮站在原地抱着斗篷,他低着头戴上面纱,然后慢条斯理的披上斗篷戴好兜帽。他背对着贤王府,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大哥是光明磊落之人,从来瞧不上龌龊的属下。
所做之事也不过……不过是为了兄弟情谊而已。
何聿晚可真是太会伤人了。
没有任何欺骗夸大,就一个冰冷坚硬的事实,就足够让黎淮撕心裂肺。
黎漠最瞧不起你这种自轻自贱的人。
他黎淮,确确实实是个两面三刀、卑鄙狡诈、自轻自贱的势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