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晚原本要加入战局,闻言又退了回来,给了将骊一扇子。
“本王用你提醒?”何聿晚说,“你给我注意就行了,打架别他妈的老走神。”
黎烁三人只知道突然来了两个帮忙的神秘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情况紧急,也就没有过多询问,当下一起厮杀起来。
将骊本就擅长近身厮杀,在银杏林中飞快穿行,手中一把软剑犹如蛇行般凌厉,一时半会没什么危险。
何聿晚就不一样了,他直接跳到了黎烁的身旁,承受的攻击也是最猛烈的,不过片刻,已经被划伤了手臂。
将骊看见何聿晚被划伤手臂,当下心中焦急,没注意身后一个死士无声靠近。
大雨中,泥泞和雨水伴随着被雨打落的银杏叶,在刀光剑影中翻飞消亡。
水里漂着的浑浊银杏叶被带血的靴子毫不留情的踏进泥里。
“你在这儿愣什么神!”许君诺还保持着射箭的动作,冲着愣神的将骊大吼。
将骊回过神来,看见一个死士被许君诺的箭死死钉在银杏树上,粘稠的血液伴随着大雨流淌而下。
许君诺拔下箭矢重新搭回弓弩上,锐利的箭头在大雨中带出一圈混着血液的水滴。
树上的死士破烂的摔在没过脚踝的积水里,血液和盖满积水的银杏叶一起晃荡沉沦。
将骊一阵后怕,颤抖道:“刚刚才,刚才有人要伤我主子,我就……我担心。”
许君诺浑身湿透,恼火吼道:“他妈的还有人要杀你呢!”
刚喊完,将骊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茫然的咳出一口血。
许君诺一愣,慌忙问道:“你没事吧?”
将骊看着自己手心里被雨水冲散的血液,然后茫然的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一处伤口。
他拿下手,手指上乌黑发紫的血液被雨水冲刷,顺着他的手腕流下去。
有毒。
“主子小心!箭有毒!”将骊猛地冲着黎烁和孟云的方向跑去,“箭有毒!箭有毒!”
将骊不管不顾的在大雨中狂奔,脚下飞溅的积水和带起的金黄银杏叶粘在他的黑衣上,又因为奔跑而被抖落。
没跑几步,将骊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大雨中。
沾染了污浊的银杏叶沾满他的脸庞。
许君诺在大雨和泥泞中艰难跑过去,慌忙试了试他的鼻息。
空中一道惊雷落下,许君诺在大雨里面如白纸。
黎淮有两把刀。
一把名为“斩雪”,乃长刀。
一把名为“琢玉”,乃短刀。
黎淮先发制人,在雨中一个滑步冲向那两人,他手里的“斩雪”猛然出鞘一指,传来一声低低的刀鸣。
那两人依旧一左一右摆个起手式,以静制动,以不动应万动。
黎淮眼看着接近目标,斩雪在空中破开一道白光,亮若白昼之光。
斩雪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啸。
黎淮身形猛地顿住,手中的斩雪被他旋着扔了出去,又回旋着转回他手里,带起一圈又一圈的血迹,刀身却依旧雪亮,在一片阴沉昏暗中闪亮如白练。
黎淮借着冲劲带起大片的污浊。黎淮手中寒光一线,琢玉出鞘,斩断了刚好飘落在眼前的银杏叶,而后撞击在那两人的刀上。
那两人的虎口被震出血来。
那两人终于开始正视黎淮。
滂沱大雨中,黑衣的男人满身血污和泥淖,肩头还沾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他貌似天人,却满身血腥与泥淖,手里的寒刀闪着光,活像一个食人血肉的恶鬼罗刹。
黎淮手一翻,一道寒光带着四溅的水花划破僵持,冷笑道:“这片银杏林子顶漂亮,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京安的秋雨又冷又狠,像是无情的利剑一样刺入大地,激起大片低沉的雨雾,朦胧了银杏树林。
大雨同样模糊了黎淮眼前的人影,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突然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苦涩惆怅的笑容。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暗处的死士全都出来了。
黎淮一对百,力不从心啊。
“我真是嘴欠……”黎淮拔腿就跑,喃喃自语,“说到自己身上了。”
黎淮在银杏林中飞快的跃动,费力的躲闪着身后两人的暗器。
“最棘手的头领被我牵制住,之后的死士黎烁三人应该能对付,只要……”黎淮没想完,耳后传来呼啸的风声,黎淮当下猛地下落,却还是没躲过,狼狈的摔在泥水里。
后肩一阵锥心的疼痛,黎淮向后一摸,咬牙拔出了一柄粘连着血肉的梅花镖。
紫黑的血瞬间被大雨冲刷干净。
黎淮惨白了脸色。
最棘手的头领被黎淮牵制住,之后的死士黎烁三人应该能对付,只要……
只要没有毒。
镖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