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就剩下一个月,他就该高考了。
于志远喝了口茶,说:“普洱挺苦的,是吧?”
于炎喝一百万一饼的茶跟喝立顿茶包差不多一个意思,说:“嗯,苦。”
于志远把杯子放下,说:“但是好茶有回甘,你品。”
于炎笑了,细品了一下,说:“这么说好像是啊。”
“其实你喝不出来,你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好的、什么是次的。于炎,”这好像是于志远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于炎说这些,“你现在还小,觉得天塌下来你也怎么怎么不怕……过两年你就知道了,次一等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顶天立地就变成卑躬屈膝了。”
于炎笑了,说:“我只是不喜欢那些貌似很贵的东西,奢侈品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不需要。而且爸,我已经有最好的了。”
于志远无语。
什么是最好的?江风吗?
于炎说:“你,我妈,江风,妹妹,奶奶,我的朋友,都是一等一的、最好的。”
于志远彻底无语,看于炎。
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会表达这些了。
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不能笑。
于志远叹口气说:“这次算是你第一次真的遇到点事。于炎,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还是一直活在我的保护下。多大点事,你就动手打人,一点理都不占。”
于炎没说话,于志远说:“羽翼未满,再怎么闹都是在闹别扭。”
“挺可笑的,是吗?”于炎把杯子放下来,“如果是你,你肯定处理得更圆融,更好,不会陷到现在这种困境,对吧?”
于志远是这个意思。
于炎说:“你不出格,你永远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最优解,我知道。但是我今年十八岁。”
“所以你有理由不成熟?有理由犯错?”于志远笑了,“你问问江锦强管没管过你十八岁?你问问江锦强管没管过江风过几天就过生日?”
于炎说:“不是我有理由犯错,是我有理由保护我珍视的人,冲动又怎么了?我又不是兜不起。”
十八岁轻狂,简单,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重来一次,于炎还是要上台把江锦强打了。
人应该有这样的时候,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最珍贵的。
于志远说:“行,你狂、你厉害,那你能让江风按时参加高考吗?”
于炎说:“我能。”
于志远说:“然后呢?是江锦强犯的罪吗?既然不是,你能把他再送进去吗?只要送不进去,能担保他以后不再来找江风麻烦吗?这一次是高考,下一次呢?以后江风上大学、发论文、获奖、出书、当教授,所有这些时候,江锦强都出来刷存在感,不膈应吗?你能保证江风所有最春风得意的时刻,不被江锦强破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