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炎下颌线绷得很紧。
没有办法。
不能保证。
于志远说:“我能保证。”
“条件呢?”于炎似乎已经猜到于志远要说什么了,他眼睛霎时间就红了。
于志远说:“你游戏别打了。不是要保护他么?游戏别打了。本来我要把江风送到国外去的,你要是不想让我动这个手,就得让我看见你对你自己人生负责。游戏别打了,江风留下来。”
于志远把那个粗陶竹叶杯子放于炎跟前,意思很明显,要摔你摔这个最便宜的。
于炎没动,就是盯着茶案。
他知道正常来说,他应该跟于志远吵一架。
他无数次设想过被于志远发现他打游戏之后,他们之间会吵成什么样子。
肯定不是摔一个杯子就能了的。
因为他一直对这件事处在应激状态,一提,所有因为大人对孩子控制的委屈,所有他不被理解被强加责任的憋屈,都应该爆出来。
但是他现在一点气都没有。
他看着于志远,最优解。
这是此刻的最优解。
孤绝干净的江风,应该一直生活在干净中。他比任何人,都值得生活在赞誉中。
他就应该鲜花着锦,因为他用人类第一流的大脑,在为人类第一流的事业做贡献。
凭什么要被谩骂呢?
而于炎的确没办法保证江锦强不再出现,除非他打到江锦强服。
而且,他知道于志远说到做到,把江风送出去念书的确是摆脱江锦强最快的办法。
于炎手揣兜里弯着腰,好像突然之间被抽走了一口气。
他这一会儿挺空白的,就什么感觉都没有。
“泡dei呢?(泡茶)”奶奶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奶奶说:“给我泡点乌龙,喝不惯你这种死贵的茶。”
鹭岛人习惯喝半发酵的乌龙茶,奶奶早年是照着西洋的方式养大的,喝红茶。
退休之后才逐渐开始喝中国茶。
于炎茫然地看了奶奶一眼,跟一脚踏空了还没反应过来一样。
于志远看于炎这样,心头也闷闷的。
这是于炎头一次这种样子。
奶奶心疼得不行,她孙子从小就比别人成熟,从来都是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