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曜轻声打断：“那楚阁主呢。”
闻言，云殷周身的情绪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他双眼微微睁大，向人群中一扫，藏在人群深处的楚忆瑜四周一下子被让开一大截。二人对上，前一秒还凌厉的云殷，此刻变得无措起来：“我，我……”
楚忆瑜面无表情，眸中却盛满沉痛。他一句话不说，而云殷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半晌，云殷垂下了头，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今日这是第一次，阿瑜没有站在我这边。”
而这文不达意之语，却让楚忆瑜眸中如一湖冰面的沉痛，在这时，骤然裂开。
千隐阁有修士举剑站出来，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还想让阁主像往日那般维护你，你把阁主当什么了？！便是阁主再不与你计较，我千隐阁众人，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云殷撑在祭坛上的手掌，似是抖了一下。
而立于人群中的楚忆瑜，同时也紧紧合上了双眼。
“这样啊。”云殷低低呵笑一声，“是，我狼心狗肺，连行走世间都不配。”他嘴角溢出鲜血，自己却似是根本没有察觉，继续道，“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啊，死了也好，落得干净。可是，可是，……”
云殷又缓缓抬头看向楚忆瑜，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可是阿瑜，我想让你知道，在今日事情之前，我是真的打算带你走的。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这话却再次被修士打断：“自以为是！阁主凭什么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楚忆瑜却是愣愣站在原地，眼中情绪越来越动摇。
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周遭众人已亮出武器，开始向上冲向祭坛。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方曜，听完他们二人的对话，急速到楚忆瑜跟前：“阁主。”
对方艰难抬头，神色恍惚。
方曜道：“阁主，如今此刻，怕是只有阁主你能拦得住他，劝他回头。”
“我么。”楚忆瑜惨然一笑，“他，他骗了我这么久，我的父亲，我的兄长，皆死于他手。这么多年我都以为，他为我而失去双腿，为我而修为尽失，我护他这么多年，谁知到头来，全是骗局……你叫我，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