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目光定了下：“可是，这么多年，四哥身处高度怀疑中心，势力单薄，就算阁主你放心，相信千隐阁中众长老万万不会轻易放过。那，四哥他究竟是如何骗得过众人眼的？”
楚忆瑜此刻还是神情恍恍然：“自然，是因为得了邪神之力的缘故。”
方曜紧接着：“可他是何时得了邪神之力的？”
“我不知……”而说到这儿，楚忆瑜却突然定住了，良久都无法动弹片刻。
方曜叹了口气：“是当年你背着千隐阁，私下签订邪神契约之时。”
楚忆瑜自然也突然想到了。脑中往日重重串成一线，他周身一震。
方曜：“当年你父兄身死，千隐阁由你继位，在继任大典上，大长老当众检查你的寿元。那时，你父亲兄长明明死于云殷其手，你与他堕仙契约已签订，不可能出问题。但你的寿元并无减少，你可有……想过这是为何？”
楚忆瑜于恍惚中愣了一愣，道：“我那时，脑子一直很乱，没有想过。”
方曜：“那是因为，四哥他将别人的寿元，转到了你的身上。可是，只有你和他有机会签订堕仙契约，故而这个别人，只能是——他自己。”
“原来，早在当年，四哥就已经开始布局。可邪神之力哪有这般好用，古往今来，想要得到其力量，必定要付出一定代价。他暗中谋划多年，今日一朝使用，欲置当年联合覆灭云族的所有门派于死地，而此事毕了，自然就是，他的死期。”
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如此看来，只怕方才四哥起完堕仙罩后，他的时日，就不多了……”
87、埃落（十五） ...
闻言, 楚忆瑜瞳孔骤缩，面色唰地惨白。
然而，方曜又道：“另外, 我还想告诉你的是, 你们在雪漠北林第一次遇见, 绝对不会是四哥刻意安排的。因为在那次妖兽围攻中，小石头死了。小石头是四哥嫡系一脉最小的孩子, 他哪怕将周围人利用了个遍, 也绝不会拿小石头来当幌子……甚至可以说, 就是那次小石头身死, 才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哥他，他以前真的不是这个样子，他……”
他双目现出恍恍之色, 像是忆及当年。须臾，才叹了口气, “阁主，我真希望你可以看到, 过去的四哥，是怎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这些话, 像是给了楚忆瑜当头一棒。他身形一晃，竟站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双眼无神, 口中混乱呢喃着：“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