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暄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平日里待他还算亲厚的小皇叔怎么如此刻薄。
“父皇赏赐,平日里不敢穿,怕磕碰了有负皇恩。”
“哈哈哈,一双靴子而已,怎的这般小气。怪不得他们将你看成小倌儿了,套在这粗布衫里当真看不出一点皇家气派。”
郁暄低着头,面上发热,不自觉攥紧了手。到底还是年轻,被几句话就激得羞愤,要知道过两年,这家伙对这弹劾他的大臣笑脸相迎、句句恳切,转头又将其府中上下四十几口人一个不漏地投进了大牢。
终于,在郁祐的不懈努力下,谢诏动手了。他上前抓住郁祐的手腕将他拖离郁暄,黑着脸道:“郁子衿,够了。”
“怎么,心疼啦?”
谢诏愤然一甩,自觉没用多大的力气,许是郁祐喝多了,踉跄了两步竟然摔在了矮桌上,直接将桌子撞碎了。
郁暄和谢诏都是一惊,只见着地上的人趴了一会才撑起身子,慢慢回过头,脸上血淋淋的一片,甚是骇人。
“皇,皇叔……”
谢诏也愣住了,想上前去扶,刚抬起手,门外突然闯进几个人来。是小德和清茗司的几个杂役。
“殿下!殿下你怎么成这样了,小的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您怎么就叫人欺负成这样了?”小德一脸怨怼看着谢诏,大声道:“是哪个胆大包天地敢这么对我们豫王殿下?”
郁暄脸色很不好看,他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是我疏忽了,方才皇叔醉酒误入,我与谢小将军本想送皇叔回去,不料推搡间叫皇叔受了伤。侄儿愧疚难当,还请皇叔降罪,改日必当去豫王府谢罪。只是当务之急是皇叔的伤,还需快些医治。”
“三殿下这话奴才应承不下来,待殿下醒了自有定夺,定然不能叫人白白欺负了去。”他一面拿帕子给郁祐捂着伤口,一面扶着他往外走,还不忘剜了眼杵在一旁的谢诏。
把郁祐扶上了马车,小德给几个杂役每人塞了块碎银子,又嘱咐了几句,才重新回到车上。
方才连路都走不稳还满脸是血的醉鬼此刻眼神清明,不见一点儿醉意,拿帕子捂着伤口对着小德笑了笑,“都吩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