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今日他得知消息,便带着营中几个心腹的将士进了宫,为郁祐撑腰是一面,另外也是想警醒这位年轻的陛下,莫要忘了为人君的本分。
这盛世太平之下,是数万将士亡魂,累累白骨。
郁祐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秋后算账,“你还敢提,不是告诉我你莫要轻举妄动么。你今日那架势,好像要逼宫似的。”
“他若真敢对你做什么,我未必做不出来。”
“你啊……”郁祐笑叹一声,钻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心口,小声道:“我其实不想这么过日子,太累了。郁璟继位前我想着,等边乱都平息了,北齐不再虎视眈眈,朝中有良臣辅佐,他能明辨轻重是非,坐稳了这皇位。我便讨个山清水秀,地灵人杰的封地,做回闲散王爷。”
“当然了,得带着你。”郁祐抬起脑袋,拱他的下巴,“就是不知道谢三公子舍不舍得同我走。”
谢诏嘴角带笑,吻了吻他的眉心,“嗯,随你想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
郁祐舒心,又抱着他嘟囔,“那小子现下犯了混,看不清是非,朝堂之上,还需你多盯着些。”
“……嗯,过几日,我会联合朝中几位侍郎进言上书,解了你的禁令。”
“不,”郁祐摇头,“我现下便是想要阻拦,他也不会听,反倒会激起他的逆反之心,时时提防着我的戕害他的裟银。”
“眼下风波方息,要紧的是看好月氏那两人,此番行宫未修成,他们定然有后招。”
念及此处,郁祐总会想到郁璟的那番话,心中安定不下。杀了他们,郁璟不肯,北齐也会就此做文章,说不定会借此发兵。不杀,这大周社稷安稳不下。
谢诏应了声,替他掖好被子,“好好歇一觉吧,你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了。”
这大周的江山,我替你守着。
不管是疆场厮杀,还是这皇城的波谲云诡,都由我挡着。
新帝下旨,不准豫亲王入宫,也相当于免了郁祐上朝参政。朝中诸臣颇有微词,可郁祐那处没动静,他们也不好太过追究。南山行宫一事搁置,一时间看似风平浪静。
郁祐赋闲在府,白日里闭门不出,入了夜走小道与谢家三公子幽会,倒是比从前惬意了许多。
诚然如此,谢小将军却并未能享受美人相候的温柔乡。
陈袖一日两回,一次半个时辰地同郁祐汇报,风雨无阻。然且这淫贼,每回都蓄意挑衅,与郁祐独处一室,说些有的没的,弄得谢三公子很不痛快。
这夜,陈秀又至,却是行色匆匆。
“什么,是昨日便好了么?”郁祐蹙眉,捏着狼毫的手紧了几分。
“是殿下,小人亲眼瞧见,她面色如常,在园中走动,陛下也陪同在侧,仿佛霎时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