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本座收到密报，那傅如雪与暗部某人多有往来，前几日截获一封密信，收信人：璃。”沈若君不紧不慢说完顿了顿，才又挑眉注视着夜影，沉声道，“火琉璃的璃。”
夜影怔怔望着沈若君，狭长凤眸划过一丝诡黠，至此他算是完全明白，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皆是因这封密信而起，但根究到底还是由于宫主对他的不信任。
即便如此这还是太过荒唐。
他不禁为自己辩驳道：“宫主，灵山一族醉心于修行，鲜少参与江湖争斗，傅如雪为何要与属下联络？于他于属下并无益处，要说名字中带璃，灵山少主的名字就叫玉璃子。”
“你的意思是灵山少主放着主子不做，跑来未央宫做奴才？影子大人想象力丰富惊人。”
“暗部侍卫上万，您为何认定那个人就是属下？”
“侍卫上万，却无一人名中带璃，只有你火琉璃。”
夜影愣了神，宫主话中的意思是已经过筛查，可若这么大范围筛查怎么也得一段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查出来，自己作为暗部统领却从未听得任何风声。
看来原因无外乎两个，要么是自己这个统领只是虚设，要么根本没有筛查这回事。
又或者还有两者皆是。
但无论是哪一个原因，皆源于信任的缺失，一直以来……他对于宫主来说，就是个不可信的人，只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好比被人打得吐血，却不知那人为何打你。
“您为何不能信任属下一次？”夜影无比哀怨的望着沈若君，高声呼喊道。
沈若君睥睨他一眼，薄唇轻启冷冷回道：“因为你不配。”
听到这五个字，夜影的面色更为惨白，身体不住地微颤，垂眸看着湿漉漉的地砖，“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说话的声音微乎其微。
若说在以前，他与这男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纸，就差在何时的时机，自己伸手捅破，而如今，他们之间便是隔着冥界的忘川河，非身死不足以明志。
底牢安静极了，只有那嗒嗒的水滴声。
夜影微微抬眸望向沈若君，沈若君也侧目看着他，二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目光凌厉，一个微若尘埃。
“……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宫主今日成全赐我一死，此生便两不相欠。”他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艰难开口。
当年未央宫被玄灵教血洗，便是因为宫中有细作，他知道沈若君最痛恨的就是奸细，今后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他不想死在这臭水沟里，希冀这十一年的陪伴能让他给自己个痛快。
沈若君微微低头，俯视着他，一脸漠然，“想一死了之？”
“不可能。”沈若君伸手迅速掐住了他的颈子，轻易将他整个人举离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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