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要,裘榆快走两步和袁木并肩。裘禧挥了挥手,说自己先回教室,却在背后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明明早早探查到裘榆想远走,明明也盼望他如愿远走,但刚才分心预想一遍他的远走,体会一遍他的远走,裘禧认为自己不够洒脱,也不够坚强。
她仰头朝眼边猛扇风,浓重的鼻音自言自语,好怪好怪,哎呀裘禧你的泪腺好怪,走了又不是不回来。
周六没有晚自习,下午第四节课也能自由决定去留。袁木到家早,碰巧遇方琼打扮得整齐亮丽要出门。
“你来得正好,还说一会儿给你打电话。”方琼交代,“我去一趟医院,叫小茶去看店了,你做晚饭给她送下去一份昂。”
“你怎么了?”袁木没有要脱鞋的意思,“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真是生病的话,一个人去医院的滋味不太好。
方琼说:“这几天老犯恶心,去查一下胃。”
“还是我一起去吧。”袁木说完让步,“实在不行——过几天叔叔回来了,他陪你一起也行。”
再不走赶不上公交,方琼摆摆手下楼:“没事,就做个检查,快得很。”她不忘说,“你种的那几盆东西,快找个时间搬出来,感觉好多虫子。还浪费我一个锅。”
“没有浪费,那锅早就漏了一个小洞。”袁木在家门口说的,方琼的脚步已出了楼道,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袁木做了晚饭没给袁茶送,囫囵几口吃完打算直接去店里替她。没到店口,看见在摊前徘徊的薛志勇。
他嘴里嘀咕着话,袁木远了听不清,袁木近了他又不说了。
“哥。”袁茶像抓住救命稻草。
“我来换你,今天吃炒饭,在锅里。”他对袁茶说。
“好。”袁茶避之不及。
薛志勇肩膀一松,也提步要走了。
袁木:“你先等等。”
袁茶听话地停下看他,袁木拎一张不怎么结实的细脚凳拦薛志勇跟前,对她说:“不是叫你。腻的话汤在电磁炉上,煨热就行。”
远远的,袁茶进楼道了,袁木要把凳子撤开,被薛志勇用脚勾住坐下了。
袁木的手臂随之垂下来,晃了几下。他定睛看着薛志勇,想那个宴席上薛志勇死盯裘榆不放的眼神,他膈应好多天了。
袁木的瞳孔黑得沉,那两点黑一动不动凝吊着,剐他。薛志勇试图不输阵地对视,没由来地觉得瘆人,气一岔,错开了。
“你和我妹说什么了?”袁木问。
“老子来买水果。”薛志勇再次看袁木,“买水果该说什么我说什么!你看哪样看!”
薛志勇适时记起某个凌晨他也说过这话,只是现在不适合有后半句。但那天说了后半句袁木也没怎样,怎么不适合?
袁木踹了凳子一脚,生满锈的钢折断,薛志勇跌了几步没站稳,打翻摊前几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