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住她后颈,下压,衔住软嫩的耳廓:“她要我疼你。”
喻子期将人锢进怀里,像是喃喃,“颜予,你相信我吗?我会爱你,长久热烈的,会对你好,竭尽我所能,这一切都以我的生命为时限。”
她捂着心口,像被猛烈撞击进灵魂深处,最柔软的伤口被人用温暖掌心熨帖,耳畔是他胸腔里的起伏心跳,联结着血脉,有力的,要她无法不相信。
许久过后,喻子期酒意上来已然睡着,颜予放轻动作从他怀里出来,她抬手描摹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唇上,探身吻了他一下。
她闭着眼,虔诚地说我相信。
初六这天的夜晚得到晴空万里的馈赠,一点悬浮云絮也无,层叠铺散的蓝色之中只悬挂了皎洁弯月,澄净的,有不凉的风,卷动人的思绪平静悠远。
颜予的书桌正对着窗,她在桌边坐下,仰头对着夜幕出神,手上把玩的是画纸背后写了甜汤圆和咸汤圆秘密的那支圆珠笔。
身后传来平稳规律的呼吸。
她没来由地想起詹迪尼尔森的一段话,在这个十分寂静的深夜。
“遇见灵魂伴侣的感觉,就好像走进一座你曾经住过的房子里,你认识那些家具,认识墙上的画、架上的书、抽屉里的东西,如果在这个房子里你陷入黑暗,你也仍然能够自如的行走。”
喻子期于她而言,大抵就是这座房子,象征着旷日持久的熟悉,日渐加深的依赖,和不再患得患失的安全感。
颜予深呼吸,似是为了接下来的决定鼓足勇气,她按动圆珠笔,翻出纸张落下字迹——
【写给我的伴侣:
喻同学,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道你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只能告诉你,尽管花了很长时间积蓄勇气,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仍是忐忑的。
暂且先聊聊过去吧,我们上学时候的事情。
还记得在视听室长谈的那个晚上,你问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我当时回答说,只记得你是施放的朋友了。那其实并不是真话。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迎新晚会上,你弹的是《第二匈牙利狂想曲》,我的座位恰好能看见你的正脸,一束光拢着你,构图特别好看。这才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然而接下来一整年,我们都再没有什么交集,我偶尔会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可想起来也不过是隔壁班一个会弹琴的男孩子。
以至于后来我时常在想,这一年,是不是导致我们错过的原因。
到了初二那年,我转到你们班。你约我看电影,但我没有直接答应,很拧巴地给你提了要求。我必须承认,我当时是在试探你,想确定你对我有多少诚意和耐心。毕竟,你这样的男孩叫人心动简直太容易,我难免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栽得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