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懒得与你说了。等爷闲了时再来与你谈经。”萧淮安价值千金的云绣蚕丝夏衫的广袖被夏风吹的飘荡起来,墨色的缎子上刺着银线暗纹,在灯火中,星光中暗影浮动,端的是贵气优雅,飘然欲仙。
“王爷,你这回去…”元忍收回看星空的目光,叫住走出去的萧淮安。萧淮安侧了侧头,问道:“怎么?”
“小僧在这里先祝王爷能偿一心愿。”元忍笑着施了一礼。
萧淮安没懂这和尚突然发什么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向几十步开外的藏蓝色马上走去。
元忍举着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修长挺拔,清隽优雅的人坐进马车,再看着那马车逐渐走远,才笑着转身走回寺里,借着路边的点点灯火慢悠悠地向自己禅房走。想来也真有意思,没想要那位内里都黑透的爷,能这么快就遇到那位命中注定呢,有趣,真有趣。
盘着腿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见萧淮安走过来,一下子蹦了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拿下遮脸的斗笠,露出一张貌若好女倾国绝丽的脸,和着劲瘦纤细的身子真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他伸了个懒腰,道:“爷,您这可算是出来了,我这得都睡了两觉了,青天白日等到月上柳梢的,腰疼的都直不起来了,您这才来,咱这就回了?”
萧淮安习惯了颜叙这能念叨的毛病,拿扇子敲了敲颜叙的肩头,道:“回,明天休沐能睡个懒觉。”颜叙忙过去帮萧淮安打开马车的门,接着念叨:“我说爷这回出来怎么找了架这么不起眼还寒酸的马车,不用您总用的那个呢?”
其实说是寒酸也有些冤枉这马车了,无论拉车的那两匹枣色的高头大马还是木架板子,就是遮挡的布料都是顶好的,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是断然用不起的。不过,萧淮安毕竟是亲王之尊,元和帝爱子,平日里常坐的那架马车才真叫豪华,车身上还有皇族的徽记。此时坐这架马车同那一架比起来,说是寒酸也不怪颜叙嘴毒了。
“什么车配什么人驾驭,就你,能把这两驾马车驾驭好了都是爷高看你了。”萧淮安倚在软榻上,将扇子扔到面前的小几上,扯过一旁放着的轻薄小毯搭在腿上。这车外面看上去极为普通,内里却布置精致讨巧,都是按着萧淮安平日里常坐的那辆布置的,力求这位挑剔的爷能随时享受到。“记得把斗笠带上,遮一遮你那张标志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