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一往情深不过痴心妄想,汝今日剥吾皮,吾日后必将千万倍报之。”
另一说:“剥汝皮,镇汝魂,吾将下凡与锦绣仙子再续前缘,汝如何寻仇?”
一说:“吾永生不死,世上千千万万的狐狸都乃吾分身!”
霎时,我感觉五雷轰顶。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缓缓走近的青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是谁——”
青衣对我缓缓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不记得了吗,说好的要带我去见虚合山的蓝堇草,要带我去红流河捉鱼,你都忘了吗?”
无数剪影飘过,许多莫名的片段窜在眼前。头痛欲裂,似乎有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我的脑袋活生生扒开。
“闭嘴!”
我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应声而碎。有一块碎片插进指甲,却无半点痛感。
这是假的。
这不过是我见过无数幻象的其中之一。
我平白添了许多勇气,直直地对上那张看不清模样的脸:“我不管你是谁,但若是你再敢骚扰我——”我胡乱抓起桌上的筷子,直直地朝他戳去,“我便插瞎你的眼!”
那人一愣,大约是第一次被这样威胁,随即莞尔一笑:“甚好,甚好。”
好你个头。
我正欲再给他一榔头,却见自己举着筷子的手忽然流血了,同时有隐痛传来。这痛如小虫啃咬,又仿佛有谁拿着针正一根根地乱戳一般。不一会儿,我便疼得大汗淋漓,忍不住大喊:“别咬了,好痛!”
然后,我从梦中醒了。
台子上还在唱《三打白骨精》,孙悟空和那白骨精打得正欢畅。指尖一阵疼,我垂眼一看,阿宝正十分努力地摇着小屁股,端着我的食指啃得正欢。
我一怒,屈指将它弹了出去。阿宝在桌上滚了两遭,十分惊恐地望着我,一窜扎进了果盘,还机智地用瓜子将自个儿盖了起来。
我举起左手一看,果然在上面瞧见了一道小口子,还在潺潺冒血。
我的火气“腾”地冒了起来。
04
我一把将瓜子盘里的阿宝捉了出来。巴掌大的肉球,捏在手里倒是不碍事。
拎住它的尾巴将它倒吊起来,我碎碎念道:“你这小耗子,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还带你逛窑子看大戏,你今日将我的手当鸡爪一般地啃,对得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