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屈也搬了张马扎坐下去,“看过了。”
迟亦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装听不见,偏偏一腔心思全放在上面。
“这场戏是燕惊雪的重头戏,”哈博不废话,一点一点开始跟千九说,“你打不过他被他俘虏,表面上气愤、恼怒、还要带着桀骜不驯,但实际上你就是为了杀他而来。
所以这一路上你在变化,为了让他相信你,你假装被他征服爱上了他,要嘴巴死犟不肯服软的那种爱恋,这个感情是循序渐进有所图谋的,你能明白吗?”
千九点了下头,说到底都是演戏,假装被他俘虏,假装真的喜欢他。
哈博接着说:“你在他身边,就是一个喜欢他的状态,他抱着你游街回府,你要有心动的感觉,在戏里面演戏,要演的真,你要杀了他,必须取得他的信任。”
“满街都是人,你左顾右盼,好奇的不行,脸上表现得很高兴,你小声喊他的名字,他没应,大概三秒,你在他怀里转头,看着他说台词。”
千九乖乖点头,攥着迟亦的手濡湿一片。
迟亦掏出道具手帕,镇定自若地擦掉了千九手心里的汗。
哈博说完顺道儿把容不屈的戏份说了一遍,让他收着演,配合燕惊雪的“演出”。
这一场不可能一镜到底,哈博有先见之明的没说后面的戏。
取景地点在影视城里,剧组大手笔的包了几个月,里里外外都规划得一清二楚。
场记打板,镜头由远及近。
城门楼上刻着两个大大的“楚都”。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哒哒哒哒”响起来,城中百姓早就得到了消息,自发自觉围在路两边迎接镇国将军。
两人一骑很快出现在镜头里,这里没用真马,人多事杂,真马反而不方便。
身后是陌生男人的气息,千九眸子颤了颤,有一瞬间的紧张。
她一紧张,哈博立马喊了“卡”。
“燕惊雪,你爱他想杀他,不是怕他。”
为了让演员适应角色,在片场,哈博往往会叫演员角色名字,除了迟亦这座大冰山。
又拍了几遍,ng无数次。
千九迟迟入不了戏,哈博烦躁地挠了挠头,他想骂人,转头去看迟亦,迟亦眼神凝在千九身上,深沉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博把头发撩到额头上面,拿了个夹子夹起来,“你还不出面?”
“还不是时候。”迟亦没回头,“这里就要麻烦你了。”
哈博:“……”
大冰山化了。不容易。
哈博站起来,颇有几分悲壮,“壮士一去兮……”
他好久不给人这么示范了……
走到镜头里,哈博把千九从假马上叫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容不屈十分敬业,老老实实和导演演对手戏。
哈博演之前还看了一眼迟亦,那人果然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这边,准确来说,是看着千九,哈博叹了一口气,扭头冲着千九说:“看好我怎么演。”
他太不容易了,冰山好不容易化了,总不能再看着冻上。
哈博软在容不屈怀里,他跟容不屈差不多高,差点亲上去。
千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强忍着笑鞠了一躬:“谢谢哈导。”
哈博老脸老皮,跳下来,受了那个鞠躬,“你现在就想着,你是燕惊雪,家国情仇压在你身上,你杀不了他……”
哈博反手指指容不屈,接着说,“你只能假意奉承,寻找机会,杀了他,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的喜欢就要有多真。”
千九的心咯噔一下。
容不屈此次出征,灭了燕国。
千九抬起头,城门楼上的“楚都”两个字格外刺眼。她是燕惊雪。
她攥紧了拳头,低声嗫嚅:“我知道了。”
看她的样子,确实是懂了。
哈博没再多说,回到了监视器前。
场记重新打板,这一镜,无比顺利。
镜头随着假马在轨道上后退——
热闹的街市声吵吵嚷嚷,燕惊雪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新鲜的不得了。
百姓脸上喜盈盈,欢呼着“容将军”。
燕惊雪的身躯瘦削,被容不屈整个儿裹在怀里。
大红的衣摆和银色的盔甲缠斗在一起。
燕惊雪笑眼弯弯,怎么看怎么有趣,她伸手,握住了缰绳,白皙的手指下方,就是容不屈的大手掌。
“容不屈。”她的声音很轻,里面包含着空灵的爱意。
“容不屈!”燕惊雪回头,两只圆眼睛亮的发光,红唇微启,她笑起来,“我听说,你已经娶了个妻子是不是?”
另一个摄像机在哈博的手势下给了他俩一人一个大特写。
容不屈眉头极轻微极轻微的皱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一夹马肚子,马儿一溜烟窜了出去。
燕惊雪惊呼一声,迫于惯性软到倒在容不屈怀里。
镜头缓缓拉高拉远,楚国京都依旧是人声鼎沸。
哈博:“卡。”
作者有话要说: 姑姑心颤颤总觉得不安心
姑姑:一天没结婚就一天不安心,微笑. jpg
最近三次元压力很大,对不起一直断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