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下,她以为她到了极乐世界。
千九停下来,在她耳边不轻不重叹了口气。
迟亦心落下来,眼神清明不少,声音也变得平稳,“很为难?”
千九蹭着她的耳边,摇摇头,“你叫我阿九叫得好亲昵,可我一想到要叫你名字就觉得很大逆不道。”
迟亦噗嗤笑出声,“傻瓜。”
“傻瓜叫谁?”千九眼睛垂下来,恶趣味儿的找到话里的bug。
迟亦又不傻,当然不接她的话,只是淡淡说:“不是以前,叫名字也无妨。”
沉默蔓延。
千九不说话,迟亦也不敢打破这份静谧。
良久。
“迟亦。”
声音极小,又极沉重。
迟亦心跳忽然停了一下。
千九咬了咬下唇,又呼了一声,“迟亦。”
“嗯。”
又是一个‘嗯’。
千九敏锐的察觉到怀里女人的鼻音。
哭了?
为什么?
千九毫不费力扒开了迟亦,对面人眼睫发颤,眸子里果然蓄满了泪。
心下一颤。
“怎么了?”她想问,张嘴却没有声音。
千九还在发愣,迟亦已经压下了心底的酸涩感,须臾间恢复了正常。
“有点儿不真实感。”她撩了一下头发,羞涩的笑笑,企图蒙混过去。
千九抿嘴。
旖旎的心思全然消散,剩下的满满当当的是不安。
——迟亦很不对劲。
迟亦靠回她怀里,千九没拒绝。
肌肤相碰,好似傲立的梅花开在枝头。
千九眼神暗了暗,找准迟亦的唇,一声不吭对了上去。
迟亦低低闷哼了声,浅吟着回应。
一下轻一下重,一吻结束,迟亦头晕目眩,恍若在梦中。
千九胸口起起伏伏,头垂在迟亦耳边。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所有的不对劲没有任何头绪。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迟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一瞬间死灰复燃。
她一向说话算话,决不能当着千九的面自己打自己的脸,正努力与那股重新涌上来的**对抗,千九的湿热的舌又蹭上了她的耳背。
这回用上了一点力道。
迟亦浑身一颤。
嘤咛声脱口而出。
千九唰地一下抱着她站了起来。
脚尖点在浴缸边缘,腾空而起,下一秒,就踩在了房间的地毯上。
迟亦下意识搂住了千九的脖颈,惊呼声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千九抱着她,还分神来堵她的嘴。
——甜的。
——甜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
在现代社会消耗太久,她几乎忘了千九还有这么一身可以用在这种地方的好功夫。
迟亦紧紧搂着她,失重感让她不敢放手。
千九终于松开了她唇,低低笑出声。
“不要怕。”她说,“相信我。”
迟亦作势在她肩上捶了一拳,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儿,“放我下来。”
两人未着寸缕,大喇喇地站在房里,迟亦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当然会害羞。
千九眼睛弯起来,嘴角向上勾了勾,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放。”
迟亦浑身湿漉漉的,房里还开着空调,这样一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放我下来穿衣服。”
千九充耳不闻。
一手抱着迟亦,一手扯了张大浴巾把迟亦裹在怀里。
“有什么好穿的……”
迟亦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心里也有点自知之明,这个丫头的功夫,确实精进不少。
皱眉,“你说什么?”
千九好似豁出去了,咧嘴一笑,抱着迟亦往床上放,“我说,有什么好穿的,反正迟早都是要脱的。”
边说边将迟亦压在了床上。
迟亦确实有点累了,一边操心千九,一边还要盯着片场。
伸手推拒,嗓音不自觉沉下来,“不要……”
千九依言停下来,神色略微有些许天真,她压在迟亦身上,偏了偏头,“真的不要?”
迟亦被她撩拨的心里痒痒的,哪里是真的不想要,只是不想前后不一,在千九心里还要落个说话不算话的印象。
“嗯。”迟亦垂了垂眸子,做出一副困倦的模样。
“可是宝宝……”
千九低下头,望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女人,坏心眼地探下一只手,指尖莹莹。
迟亦身体一僵。
千九沉重的心跳声杂乱无章的窜进心里,她听见她的浅笑声,“骗子……”
迟亦的脸咻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猛地睁开眼,千九的脸放大在她眼前,“你…你…”
你了半天,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千九笑意更甚,唇瓣不轻不重触在她眼角,“宝宝,我要来咯…”
千九的声音低低浅浅,尾调不自觉上扬,仿佛包含着无止尽的缠缠绵绵的情意。
迟亦脑袋里面懵了一下,她刚刚叫她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吟哦声自己从喉咙里跑了出来。
柔和又妩媚。
千九背脊一麻,不由自主地加了力道。
窗户那里留了一条缝儿,晚间的风偷偷摸摸闯进来,卷起来垂在地上的窗帘,兴冲冲的往里面奔跑,撞在迟亦滚烫的肌肤上,消散开来。
迟亦浑身起了一阵颤栗。
不知道在风的手上,还是在千九的手上,她被抛上了云端。
她迷迷糊糊间,千九又抱着她进了浴室。
这回洗了个无比真实的素澡。
“还没吃晚饭,待会儿再睡。”
千九抱着她,熟练的帮她穿上睡衣。
迟亦放松下来,脑袋里面除了愉悦,什么也没有,上眼皮和下眼皮搭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门铃声响,千九想放她下来,她扒在她身上不肯松手。
不想放开千九,不要放开千九。
是她的千九。
“不要走。”她把头埋在千九胸前,软绵绵的撒娇。
“没走。”千九失笑,很少见到迟亦撒娇,“程南姐姐送晚餐来了。”
“不许叫她姐姐!”困成这个样子,气势完全没出来,凶狠的话也还是像在撒娇。
“好好好不叫她姐姐,只叫你姐姐,好不好?”
迟亦气哼哼“嗯”了声。
门一开,程南就听见千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响起,“乖啊,宝宝,不要睡了,起来吃饭。”
程南:我是谁?我在哪儿?那个人形挂件是我老板吗?是吗是吗是吗?
“程南,麻烦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谢谢。”
千九抱着迟亦,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程南关上门出去,脑袋里面还处在断线状态。
这……
真刺激!
第二天一大早,迟亦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片场。
古装戏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做造型时间长,必须一大清早来盘发。沈清河的服装造型都随着心里变化而变动,是以昨天的那场戏服装造型都只用那一次,今天又得从头开始。
千九精神焕发,牵着她的手像踩在云端上。
临了,还舍不得放,“我去做造型啦,你一会儿就来找我。”
迟亦微笑着,应了声“好”。
千九过去做造型,她得跟哈博核对今天的戏份。
她黑着眼圈,精神萎靡,哈博一见就忍不住揶揄,“小狼狗精力不错啊。”
迟亦难得白了他一眼。
哈博笑眯眯的,不痛不痒完全不在意,“你这一把老骨头恐怕不经折腾啊。”
这一句,直直戳中痛点。
迟亦浑身的气势突然冷下来。
哈博自知失言,刚想道歉,迟亦把剧本往他身上一丢,冷冷吐出两个字:“对戏。”
作者有话要说: 姑姑:生无可恋.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