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星稀蝉鸣夜, 佳人幽幽勾我来…
沈清河身上的桃花香儿直勾勾往燕惊雪心里钻,就是不说话,往那儿一站, 都是在要她的命。
沈清河只慌乱了一瞬, 或许连一瞬也没有,她的眼里有担忧,但应该没有慌乱。
她通晓男女之事,又见燕惊雪这副打扮, 或多或少猜到了些, 她选择不去深掘。
燕惊雪甚至还有精力饶有兴致地去探看沈清河脸上的表情。
她小心谨慎,明明身子不便也没有点灯,清丽温婉的脸上没有惊讶。
“我……”燕惊雪张嘴, 嘴角不自觉扬上去, 声音却嘶哑又妩媚。
扮演一个受宠的公主,燕惊雪自从进了楚都, 一直都是张扬明媚的少女模样, 哪怕在沈清河面前, 也没有松懈过半分,就连遇事时的手足无措也恰到好处。
然而她精心维护的面具此刻全部暴露在沈清河面前。
“别说话。”沈清河半蹲下来, 拉着她站起来往床那边走,滚烫的温度从手掌上传过来,燕惊雪的手往常都是冰冰凉凉, 少有这样的温度。
“你别管我。”燕惊雪站着没动。
沈清河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回过头来浅笑了一下,“我不管你谁管你?”
燕惊雪看着沈清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暖暖热热的,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个真公主的娘, 兰妃吧,好像是她,跪在她脚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她放过那位真公主。
“我知道你有手段,褫夺她公主封号也好,贬为庶人也罢,求求你饶她一命吧!”
燕惊雪当时沉默了很久,演戏演全套,她要成为燕国受宠的公主,决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就是李代桃僵。真公主的爹出的主意,楚国来犯的第一年,燕惊雪就已经成为了这把刀子。
她是公主,公主就不能是别人。
燕惊雪端详着哭得毫无形象的兰妃,想告诉她,赐死你女儿的人是皇帝,不是她,没有燕惊雪,也还有燕这个燕那个。但她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冷着脸,用剑挑起兰妃的脸,嗓音沉着,“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为她求情。”
换来兰妃更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失控的喊叫:“我是她的亲娘!我不管她还有谁能管她啊!”
燕惊雪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楚国的公主来对她说这句话。
震惊到沈清河把她按在床上,解了她的衣裳,她也没抗拒。
“这身衣服,一会儿要烧掉。”
沈清河跪坐在她身侧,仍然是温温婉婉的模样儿,说的好像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燕惊雪微微回神,“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甫一张嘴,就是呻吟。
燕惊雪罕见的生出几分羞赧,索性闭上了嘴。沈清河看起来比她好得多,这就是人.妻的魅力吗?
“你若不愿……”沈清河探手下来,摸了摸她的脸,“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容…将军不在京都,眼下除了我,确实没人能管你了。”
沈清河一边说手一边往下移。
燕惊雪有点吃惊,她没想到沈清河会说这种话,她脑袋里面难得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让她禁不住去想,沈清河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是跟兰妃一样的情绪么?
然而被沈清河摸过的地方,一点一点燃起火焰。
……
哈博面无表情地喊了“卡”。
这场床戏,几个人争来争去,为了突显燕惊雪对沈清河的信任,还是决定保留。
毕竟是迟亦和千九的亲密戏,哈博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无关人员都清走了。
但这个效果,逗他玩儿呢?
“你们俩要是想盖上被子聊天,现在别拍了回酒店聊够再说。”哈博拿着扩音喇叭,一点儿不带客气的,对资质颇佳的千九,他可谓寄予厚望,偏偏千九今天的表现,像在开玩笑。
千九从床上坐起来,越过迟亦下床,把脱掉的夜行衣又穿上。
“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刚刚那场吊威亚的戏不是挺好的吗?”
凌晨一点,哈博的火气噌噌噌往上冒。
这出戏不可能明着拍出来,但也不是一拉帘子就完事儿。
沈清河替燕惊雪解了毒,还状似无意地告诉了燕惊雪容不屈的下落。
这场戏要承载的就是在这种暧昧的情况下,命运的滚轮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千九鞠躬道歉,又来了一遍。
这次ng得更快,她刚翻进窗户,哈博就气鼓鼓的站起来喊了“卡”。
“全场休息五分钟,千九过来。”
迟亦二话不说下床跟着过去。
还没走到,就听见哈博问千九:“你跟迟亦在床上就啥也不干?怎么看起来这么生疏?”
迟亦:“……”
千九同样一脸窘迫,抿着嘴没说话。
“咳咳…”迟亦抬手掩饰性假咳了两声,“哈导,这个就不用问了吧。”
哈博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来看看她演的是什么鬼东西。”
千九跟她对戏,她还能不知道?
迟亦笑笑,没过去看,直接说:“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我看再拍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这场戏不如往后放放?”
哈博拿手背捶着额头,气势软下来,“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你是投资商。”
“辛苦哈导。”迟亦直接让程南吩咐大家伙儿收工,没再执着于这场床戏。
哈博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咂咂嘴,说:“别光说千九,你这状态也不对,沈清河不是迟亦,我要再次提醒你一遍,她没有你的能耐,遇到这种事还是有点慌,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个情绪很重要,直接影响这个人物的塑造。
而且她心底隐隐约约又期待这件事,你要有一点点开心,我看你刚刚眼神里面好像不怎么开心。”
迟亦“嗯”了声,没有反驳这个点,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确实没有加开心,我个人觉得沈清河能猜到一些真相,心情应该会比较复杂。她是一个不善于表露自己心迹的人,大概率不会当着燕惊雪的面露出破绽。”
“你说的也对。”哈博抓起剧本,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算了,收工收工,我今晚回去想想,明天再跟你讨论。”
迟亦捏捏眉心,提醒他:“千九哪里不对你也说说。”
这种戏让她给千九讲,太尴尬了。
千九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最近她也一直不让千九碰她,会ng在她意料之中。
哈博又翻了个白眼,看着迟亦的眼神里全是——你不会自己回去教她?
迟亦果断挪开了眼神。
千九其实入戏很深,这点不止哈博看出来了,连几个亲近的工作人员都有同感。
但迟亦没意见,他们都不好说。
有一次剧组聚餐,大家都听见千九叫迟亦叫了声“沈清河”。
千九还在戏里,面瘫的杀手,非常适合她。
比起那个活泼的燕惊雪,这个顶尖的杀手身份她更能适应。
哈博斟酌了下,决定说得直白一点,“第一镜还不错,从梅园进来的度把握得特别好。但是,一见到沈清河,你的态度就不对了,缺少**,燕惊雪被人下药了这么淡定的吗?沈清河扒你衣服了你好歹要给点反应对不对?!”
千九点头,似懂非懂。
要说**,也不是没有,只是这股**,跑偏了而已。沈清河或者说迟亦一出现,她就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千九本人可能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