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商人狡诈,拿钱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的手脚麻利,等到出钱的时候便百般的不愿意,甚至扬言要将方文案和他们的交易说出去。
上有忠国公被关进大理寺,生死不明,自救都难,更救不了他。
下有乡绅要挟,府衙中无银可调,等圣旨一下他完不成任务便是渎职之罪。
方文案所有的路都仿佛被堵死,他满心绝望之际,只能供认罪状自尽,以保住自己妻儿老小的性命。
容境看过密函,知道钟良难保,但钟骞是他好不容易拉到身边的,他不想轻易放弃,才会想出大义灭亲的办法给钟骞。
可这一盘棋,却不止是有他一个人执子在下。
钟骞在来太子府之前,又去了一次大理寺见了钟良。
钟良所说种种,都令钟骞瞠目。
容境亲自见了钟骞,两个人在书房中密谈,叫所有人的守卫都退到院外去。
方云梦掩住书房的门之后,趁着无人绕了一圈,藏在了窗外的树荫下。
书房内,钟骞将钟良亲笔信交给容境,说:“父亲说这封信务必要臣亲自交到殿下手中。
”容境快速扫着信,眉头皱紧,越锁越深,问:“他还说什么了?”“父亲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道理,殿下应该是知道的。
’”“‘六王之乱是我一手炮制,那个莽夫被我煽动造反,这是我送给淮王坐上太子位的礼物。
当时为保剿灭六王顺利,殿下曾藏了什么在慎远坊的库房中殿下心中有数。
虽说慎远坊的库房已经被烧毁,但我一早就清点过那里的东西登记造册。
如果这册子被陛下看到,那殿下就是犯上作乱,多年经营毁于一旦,这不是殿下乐见的结果。
”“啪——”容境将信攥成团,一下拍到桌案上。
他是在争斗中站上高位之人,气度早就历练出来,甚少有这般动怒的时候,隐隐地牵着他许久未犯的头疼病。
“好一个忠国公,好一个钟良,居然在这儿等着孤!”他霍地站起来,往钟骞身边去的几步之间,脑中快速地想着应对之法。
钟良捏着他的把柄,一旦抖出他便是万劫不复。
可要救钟良,又谈何容易?扬州案有方文案死前的绝笔,行刺兰襟的人又被他的亲兵亲自扣押,这都是证据确凿怎么也翻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