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灿若骄阳的一笑里,丢了初识这世间萌生出的第一缕魂。
后来那秋千也没荡成,因为容潋叫他出去,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逃离宴会的借口。
那时钟骞才知道,这位庆安郡主并不是寻常地深闺小女儿,她只是厌恶众人虚假地凑在一起,心怀鬼胎地称兄道弟,互问安好。
她出身王府世家,却有一颗炙热的心。
那热度感染了对父亲有诸多不满的钟骞,所以当她提出让他保守这个秘密时,钟骞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这不仅是她的秘密,也是自己的秘密。
十岁那年,他们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从那之后,钟良就总让钟骞到庆安王府去,和容潋作伴。
容潋对这个肯为她保密,还会为了她编蹩脚的谎言的小钟哥哥也很亲昵,他们曾一起背着府中的下人钻出狗洞上街上去玩,也曾偷出王府里的藏酒,在晚上猫在花园中学着大人模样,对酒当歌。
容潋及笄后,钟良让他去得更勤了。
父亲的心思,钟骞一清二楚。
军中前有庆安王南征北战,战功赫赫。
后又有镇南大将军横空出世,年少前途无量。
钟良虽然跟着庆安王打仗封了个侯爵,但对野心勃勃的父亲而言,这还远远不够。
他想让钟骞娶了容潋,这样庆安王就不仅仅是他的将军,也是他的亲家,更有助于他日后在朝中的权势。
钟骞心里很排斥父亲这般,若是换成其他人,他怎么也不肯违背自己的初心去做这种事情。
可对方是容潋,是他念了多少年,眼睁睁看着她长成自己最爱模样的容潋。
若是容潋,他愿意抛却那些所谓的原则,所谓的初心。
有了容潋,他还在乎那些做什么?他在自己的蚌中发现了一颗珍珠,是他呵护成的砂砾幻化,那么这颗珍珠就应该是他的,他自私这么一次,不做光明磊落的英雄又何妨?想通了之后的那一夜钟骞拿着一坛酒,坐在高高的墙上,石子打破容潋房中的窗纸,将她叫了出来。
“庆祝你及笄。
”也庆祝我,未来会有你。
十七岁那年,钟骞喝了最烈的酒,拥有了最绮丽的梦。
梦之所以是梦,是因为它会给人以希望,让你的期待像是水泡一样,无限地涨大,最后“噗”地一下化为乌有。
大越明德十五年,庆安王和世子容勍从威远县回来之后,因中瘴气接连毒发身亡,整个王府的担子就都落在了容潋一人身上。
钟骞听到消息要去王府找容潋,却被钟良拦住:“你这个时候去找她也是无济于事,还会让她想起伤心事,倒不如让她冷静冷静之后你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