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夕相处间,容潋的思想早就走遍了七窍。她因王府之事恨兰襟,也贪恋自父兄走后他给的少有的陪伴,更会因兰襟的靠近而心潮悸动。这些不一样的感觉,彼此并不冲突。她想通了,也就不再难为自己。
兰襟少见的怔愣了许久,连眼神都发直。
“你无需因为我做的这些来原谅我。”
“与你并无多少关系。”
容潋想起方才兰襟说的这些话,再看当下他这副傻样子,撇了撇嘴,可真是死鸭子嘴硬。
雀南的夜比燕支来的还要早,白日的那一阵火没能带给这一片苍茫大地多少暖意,夜里仍然冷得人骨头都发颤。睡梦中的容潋不自觉地想往身边人的怀里拱去,驿馆的床榻狭窄,眼看着她就要滚下榻去,被进门的兰襟一下接住。
他背上的伤口跟着一抻,仿佛是又裂开了。
容潋这些日子一直伤心费神,睡得沉沉,就这样也没醒。
兰襟身上穿着盔甲,在外面奔走沾染寒意,又硬又冷。她还往他怀里拱,拱着拱着被凉得一个瑟缩,小鼻子皱了皱睁开眼。外面月光大好,容潋看清他的装束,彻底清醒。
“要打仗了吗?”
兰襟将她抱着坐到了榻边,拿起旁边的袜子给她仔细地套上。容潋听着外面动静,确实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兰襟套完了袜子将鞋也套上,容潋问:“你要带我一起去?”
他抬眼,虽是蹲在地上,可迫人的气势不损分毫,他挑眉道:“郡主在燕支看到地图时随便一眼就能看懂,颇有将门之风,那如今局势如何,我不说,郡主自然也能猜到个八分。”
这是在考她。
容潋打小就是极聪慧的,带她的几个师傅都是庆安王亲自请来的饱学之士,武又有兄长教导,自然是不怕考。看兰襟一派悠闲,并未把外面的异样放在心里,她便也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