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潋脸一红,眉头拧着,反驳道:“我才没有!”
“怎么没有,你这双眼都在对着我说话,叫我离得你近一些,再近一些。”他就势压向她,唇在她鼻尖顿住,向下压,轻轻地啄了她一口。
“郡主为何不说,我是别有所图呢?”兰襟道,“毕竟庆安王府被封是我的手笔,我杀了录天,借你的手再除领狼,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证明庆安王父子是被领狼所杀,绝没有通柔然的嫌疑。我将证据都灭,就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了。”
容潋眼睛一眨不眨,反问他:“我为何要这么说?”
兰襟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慵懒沙哑,容潋的手臂撑在身下,将上半身拱起,隐隐约约贴上他的唇:“倘若是在来南疆之前,我一定会这么想,可现下我不会这么想。”
“你要是想没人威胁到你,在南疆将我一道杀了岂不是更干脆。在慎远坊,你可能还有所顾忌,南疆,天高皇帝远,又是战乱之地,你有一千种理由可以将我无声无息地了结,日后连个为庆安王府申辩的人都不会有,那多省事儿。”
“兰襟,你是在试探我。”
容潋一口咬住他的唇,下了狠劲儿,血的锈味在唇齿间蔓延。明明是她在作恶,可却咬得自己的眼睛沁出了泪。她真的恨,太恨了。
眼前的这个人将自己的所有都紧紧包裹着,她一层一层地撕开,也只是能看清他真实面目的一角。她不知道撕到最后,这个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从前她不愿意去想,现在也不想再去想。
她之前的打算早就在这段时间都化为了泡影,一切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容潋松开了嘴,又复贴上去,温温柔柔,将他唇上的血珠吮净:“你不必再试探,你想听我便告诉你。”
“父兄得以在地下瞑目,这是你帮我。王府倒了,这是你害我。如果细算起来,你帮我多过害我。我是一个固执的人,曾经固执地恨你,如今不恨了,也就不会再纠结于过去,也不想再纠结于你到底是帮还是害。”
“兰襟,我心里有你。”
“我喜欢你。”
兰襟像是听住了,整个人有些犯怔,想将她揉进骨血里,想将这些年的情思一股脑地都告诉她。
他本以为那句“兰襟,我舍不得你。”已经是这世上最动听的话,没想到还会等到她说“我心里有你”、“我喜欢你。”
容潋颤巍巍的,在等他的靠近。可当兰襟的唇贴上她的脸颊,却只是虚停了停便离开,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容潋睁着茫茫然的眼睛,手臂直接环住他的肩,兰襟喘了喘粗气,喉头一滚,吐出两个字:“嘴疼。”
她脸抵在他肩头,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