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悲寂
“打开。”楚卿压着嗓音说。
锦衣卫不敢忤逆楚卿，打开了铁索。楚卿拿着剑走了进去。
“想杀我？”高厉脸上没有一点畏惧，反而很坦然的笑了声：“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来啊！”
楚卿抬起剑，锦衣卫见况赶紧拦住他的手，高厉是先帝下旨要留一条命囚禁到死的人，如今先帝没了除非新帝下旨赐死，否则没人可以就这么杀了高厉。
“将军不可！”锦衣卫道：“高厉有罪自有陛下定夺，将军万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引火上身啊！”
锦衣卫也是真的怕，毕竟楚卿在当今殷朝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就是没有这般地位肉搏他们也全不是对手。
“一己私欲？哈哈哈哈今日就是陛下下旨赐死我，我也要杀了这人为我家人报仇！”
他的话不容任何人反驳。
高厉勾了勾眉：“你家人？”
他说完楚卿脸色又阴鸷了几分，锦衣卫心里彻底慌了，心想这三皇子还敢在楚卿面前提，是真不想活了吧。
楚卿一把推开了锦衣卫，过去蹲下抓着高厉的衣领，咬咬牙道：“有什么你他妈冲我来，我父母弟妹得罪你了吗？”
“父母？弟妹？”高厉突然笑了出来。
他笑得很张狂，楚卿怒火瞬间涌了上来，他抓着高厉的手更紧了，手上青筋私起。
心火攻心混合着体内不知名的毒素，楚卿手突然松开了他，一口鲜血从嘴里咳了出来。
高厉呆住了。
锦衣卫也不明原因，上前来扶他。楚卿推开锦衣卫，忍着疼痛道：“出去。”
“将军……”
“我说，出去！”
锦衣卫只好走了出去。
牢房里剩下他们俩人，高厉这才回过神来。
“你中毒了？”
楚卿嗤了声，道：“杀你足够。”
“杀我哈哈哈哈，楚卿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啊楚卿哈哈哈”笑到最后楚卿一拳上去，高厉抹掉嘴角的血。
他继续道：“你聪明一世可世事难料，哈哈哈哈我的好弟弟啊，他连你都容不下哈哈哈哈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楚卿皱起了眉，抓着他又是两拳，打的高厉咳出了血还是止不住的笑。
“闭嘴！！我他妈让你闭嘴！！”
楚卿像疯了般抓着高厉拳拳到利害。
“阿楚！”
他的手被人抓住了，楚卿本就没什么力气了，被那人一拽直接扑倒在他的怀里。
刚才他用了太多力，以至于现在毒素在他体内肆意的发作着“咳咳，噗——”楚卿一口血吐在了抱着自己的人身上。
“阿楚，你……”
楚卿用尽全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高荀。
他握着高荀的手指微微握紧，眼前这人担心自己的样子明明让他很揪心，可为什么他却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高厉的话吗？
怎么会……
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俩人，高厉笑得更大声了。
他语气轻佻的说：“四弟，你这副关心的样子真的让我好感动啊哈哈哈”
高荀看着他目光逼滞着很可怕。
“三哥，没想到父王留你一命事到如今你在牢里还是这副样子，你身上背负的人命足够我杀你百次。”
“是吗？哪些人命呢？”高厉眯眯眼接着说：“楚氏一族？哈哈哈那些人是……你！”
高厉话没说完，高荀直接拿起楚卿扔在脚边的剑一剑刺在了他的胸口上，当场杀了高厉。
血喷了出来溅了几滴在楚卿的脸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高荀仍然是那副笑得很温柔的样子，他摸了摸楚卿的头，用手帮他擦拭去脸上的血渍。
他说：“阿楚，这种人我怎么舍得让你亲自动手呢？你病了，我抱你回去。”
那天，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亲自抱着楚卿出了诏狱。
天上下起了雪，太监把黑色的披风披在他身上，他直接让人取下盖在楚卿的身上。
满天飞雪里，他抱着他从宫门走到了寝殿。
那一个月里，他下了早朝就来陪他。他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从登基到现在他后宫空置，从那天起他和高荀的传闻京城人尽皆知，成了茶余饭后的话语。
这些传言多多少少楚卿也听过。
他没有心情去想这些，自从那天高厉死前对他说的话，一直是堵在他心里的一个石头。
他无数次的想，高厉剩下的话是什么。
可他又不敢却细想，他不愿去怀疑高荀，他不会，永远都不会。
高荀知道他中毒，整日把他放在宫殿内，再也不许他拿兵器。边疆不可没人去守，他现在已经是上不了沙场了，兵权自然而然的交给了高荀。
直到……
楚卿身体好些后，那不了刀剑，只能跟着人学习从小就一窍不通的厨艺，学了好久也只会下个面。
他带着面想去看看高荀。
他从后面过去，怕人多叨扰他朝政。让人在外面等，他自己拿着饭食进去。
“陛下，帝后和睦方可天下太平，绵延子嗣方可使殷朝江山千秋万代，楚氏一族以不是什么威胁，可楚卿魅惑主上，不可留啊！”
“闭嘴！”高荀怒了，道：“楚氏一族已经就剩他一人，如今你们也要让我杀了他吗！当年楚立江夫妇对我有恩，楚卿更是忠心耿耿，为了江山不被外臣干扰我已经杀了这么多楚氏族人，楚卿也被下了蛊毒此生不能再动武，难道这样楚卿你们还要让我也杀了吗！”
楚卿站在后面，听了个全部。
用尽全力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心火攻心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争取不发出声，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他跑了出去……
“楚将……”下人见他出来了，看到他身上的血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他想扶他。
楚卿拖着自己废弃的身子佝偻着走，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捂着自己的心脏他想逃，想逃……可他走不动了……他……
……
“阿楚，阿楚醒醒。”
楚卿睁开了眼，高荀紧紧的抱住了他，抖擞着身子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阿楚。”
他脑子抽空了，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哭的心脏抽疼，拼命的想推开高荀，可他没有力气了，他推不开，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
高荀察觉到他想逃，紧紧的抱着他：“别走，阿楚别走。”
他疯狂的趴在他的身上，咬着他的肩膀。可高荀还是不放开他。
最后他真的累了，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人。
高荀发现，楚卿看着他的眼里再也没了光，再也没了。
日复一日，楚卿被人盯着怕他轻生，高荀再也没来看过他，许是觉得愧疚又或者真的不愿来了。
楚卿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走两步就咳的不行。他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翱翔的鸟儿，一看就能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