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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兄弟下(1 / 2)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兄弟(下)

之所以不许点火、不许用燃火的箭矢,是为了“保密”。

久隆不似轲州那般地广,主城之外只有七八个小城小镇,城与城之间也无百亩树林相隔。因而,久隆主城里若是冒出火光来,其他城中的戍卫兵士,便会察觉到异样。更莫说就只离了二十里不到的尉迟分家……若是惊动了分家的人,即便他们挟持着尉迟崇,情况也会大相径庭。

正如赫连恒算计好的,尉迟家大部分的兵力都被拖在了秦关,面对他们内外夹击,尉迟家毫无办法。

而且他们确实是走运的——司马太芙才生产,洛辰欢等一干将领均不在久隆,从他们翻过蜈蚣山那一刻起,胜局便已经开始书写。

时至寅时三刻,深邃夜空已开始泛蓝。

赫连军的兵士来回忙碌着,将位于地下的兵器库几乎搬空。他们连审问尉迟崇的功夫都省了,尉迟岚死了一年,府里的事、岗哨的事,乃至尉迟军上下的分级规制,什么都没有变。这要归功于尉迟崇确实是个毫无主事之才的人,他虽然被人挑唆得一心想当家主,却压根没想过什么改变。

府邸里的兵器库只是一部分,在商州还有更大的一处……但对宗锦和赫连恒来说已然足够。

一套又一套甲胄、兵刃被搬出来,铺在尉迟府正院的地上,逐渐堆成小山包。

“轻骑队五十人一组,换上这些!”

“是!”

所有人依言照办,拿起甲胄便往旁边别院里走,给其他人腾出地方。就连宗锦和赫连恒也没有例外,同样换上了尉迟家的军服。三丛火的纹样绣在衣襟袖口,背甲上还有刻印似的家纹;宗锦看着自己重新穿上这身衣服,感慨在心头翻江倒海。

他不容自己多想,便望向赫连恒。

男人一贯穿得都比寻常兵士好很多,骤然间换上这么朴素的装备已让宗锦觉得新奇;更莫说男人身上还各处都彰显着“尉迟”二字。

他倏地勾唇笑起来,忍不住道:“我看赫连并入尉迟,挺好的。”

“嗯?”

“这不比你们那四棱好看多了?”

赫连恒也笑,但却皮笑肉不笑:“你有时眼神是不大好。”

“滚蛋。”宗锦轻声骂了句,没再继续说笑,而是收拾好了心情朝他被五花大绑的弟弟看过去。

——他能做的,无非就是放弟弟一条生路,再无其他;也算是没辜负父亲临终前的交代。

——尤其是尉迟崇已儿女双全,他们这一脉便不会再绝后了。

轻骑队轮番换衣装,时间一点点过,到启明星闪烁时,早换好了军服的景昭走进来,对宗锦道:“哥,马车准备好了!”

“好,”宗锦道,“先把司马君和那两个乳娘带上去。”

“知道了!”

景昭正准备转身离开,坐在树下动弹不得的尉迟崇突然说:“我见过你……”

景昭一愣,看向尉迟崇,却没有说话。

“你是给,给……”尉迟崇半认命不认命,话说得极其哀怨,“给兄长牵马的那个小孩……难怪,难怪赫连君会知道暗道……一定是兄长告诉你的是不是?你如此背叛尉迟家,对得起我兄长的在天之灵吗?”

“你胡说!”景昭反驳道,“你才对不起我哥……对不起你兄长!你联合洛辰欢那个叛徒杀害自己亲哥哥,你才是背叛了尉迟家……”“景昭!”宗锦厉声呵斥,“现在是吵嘴的时候吗?”

“……”景昭闭了嘴,却是满脸不服,最后还是乖乖去办事了。

可他的话,在场不少尉迟家的亲卫都听见了。

一时间好多双眼睛都看着尉迟崇,好似许多疑问,但无人敢问。

尉迟崇就看着自己一双儿女被带出了大门,自己还昏厥着的妻子也被带了出去;他嘴里喃喃地念着:“不是我……我没有害哥哥……”

事情抵达今日这一步,他才算认清楚,自己当真没有在这乱世里安身立命的本事。

只是他那个在战场上狂妄不羁,可以呼风唤雨的兄长,已经死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

四千“尉迟军”,和两辆马车,在天亮时分出了久隆的北城门,向着商州最北的要地江陵出发。

前一辆马车上,两个乳娘抱着孩子,加上昏睡不醒极度虚弱的司马太芙坐在上面。那马车够宽敞,里面还坐了赫连恒与一名精兵,刀也不再收入鞘中,始终威胁着她们不许轻举妄动。

而后一辆马车上只坐了两个人,被绑着的尉迟崇,和宗锦。

宗锦就侧坐在马车的小窗边,时不时会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他们手里有黑玉印,穿的还是尉迟军的军服,到青天白日也可大摇大摆地在商州境内通行,压根无人敢阻拦。商州的另一边还在激烈地交战,他们途经城中时都可看到百姓人心惶惶的模样。

还有一日。

明日就是初四,就是千代戎丧礼之时。

若是皇甫淳再有何明面上的手段,就必定会在丧礼之时布告天下。

他们的计划便是要抢在那之前,瓦解掉皇甫淳的势力,率军攻进天都城。

此刻他们正往江陵去,待到入了江陵,再贴着边境往渝州,将渝州驻扎的尉迟军调遣往司马家的地盘。渝州与商州虽然相邻,可被河流完全分割开,若不靠专人联络,渝州的尉迟军是不可能知道久隆与商州正在发生什么的。只要能调动这批尉迟军,接下来他们可靠着尉迟崇与司马太芙的关系,不费一兵一卒,深入黔州腹地。

看守尉迟崇这等小事,原不必劳驾宗锦来做;是他自己与赫连恒要求的,负责看守他的弟弟。

宗锦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要揽下这活,好似他那丁点的手足亲情突然复活了似的。

为了防止闹出些什么意外来,尉迟崇不仅被五花大绑,嘴也被白布塞着。但这也许是白担心,因为从久隆到江陵,这一路走了四个时辰,尉迟崇都没有吭过声。

他们在江陵城外的河边暂时停驻休整,宗锦下了马车去洗了脸,稍稍确认了一下赫连恒那边的情况,又回了马车上。

他将刚打满的水壶揭开盖,递到尉迟崇嘴边,再抽出了对方嘴里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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