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拍定,
便取名为南晔,字凌川。
纪凌川……
修仙讲究“因果”,是劝修士斩断迷情,逍遥自在。
且如父子天性,兄弟手足,这本是一树连枝,割不断的,儒、释、道三教虽殊,总抹不得“孝”、“悌”二字。
至于生子生孙,就是下一辈事,十分周全不得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
这纪家家主对“纪南晔”是真的宠爱,什么天灵地宝,只要“纪南晔”想要,都摆在他面前,沦落为儿童玩具。
这份宠爱并没有因为“纪南晔”觉醒四灵根的天赋,而发生任何变质。
他应当让自己的孩子配得上“凌川”二字。
可惜后来天意弄人,一个偌大的家族被仇家屠尽,不留活口,纪南晔是侥幸存活下来。
偏偏连仇家是谁都不敢去打听。
有这个能力毁掉一个世家,就有能力杀死纪南晔。
窗外开始飘雪,纷纷扬扬,比上一年来的早。
庭院不过片刻,被绒毛般的雪花肆意纷飞,一片银装素裹。
纪南晔看了一眼,发现窗口停落了一枚讯灵符,传他来羽泉殿。
掌门历练回宗,想必是有话要对他说,便召见他去羽泉殿。
上次还是因为婚约的事,去了羽泉宗,再次就不知为何了…………
便不与秦晟时寒暄下去。
秦晟时知他有事要先离开,要送他,被纪南晔按住了:“外面下雪,天有九更寒,你是凡人躯,多穿些衣服,我马上回来…………”
纪南晔打开门,风雪交加,吹了他一脸,咳嗽几声,竟又咳出血,幸而没被秦晟时看见,不然免不得叨唠几句。
纪南晔祭出佩剑,穿梭在茫茫大雪中。
秦晟时神色冷漠下来,浑然不见方才和纪南晔交谈时的人畜无害。
他出屋,立于廊檐之下,目送大师兄消失于白皑皑的大雪中……
分开没多久,仿佛度日如年,秦晟时想念的紧,拿出大师兄给他的护身玉佩。
精神识海内,秩痕魔君忽然开口说话。
“小子,这玉佩可不是一般的宝贝,好东西,起码有地阶上级的品级,不仅有护身的功能,冬暖夏凉,还能自动吸收灵气到你体内,加快修炼速度,再适合你不过了……”
“要知道,这种灵器可不止知道你身处位置这么简单,它一般作为大家族的定情信物,分为子母配,你一副,你大师兄应当也有一副…………”
“你大师兄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听到“定情信物”四字,秦晟时脸霎时全红了,心如浪潮汹涌澎湃,但他知道大师兄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为他好。
可……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
羽泉殿,祥云凤阁,一路白玉阶,黄金殿堂上现金轝,凤羽扇屏开。
主座上坐着的是纪南晔没有一点印象的男人。
他男身女貌,眉如翠竹,肌如白雪,浓不短,纤不长,临溪双洛浦,对月两振锦,清眸一凝,幽泉碧水不胜及……
却因一身难以忽视的气度,利化了容貌上的几分女气,显得雌雄难辨。
“请。”司长卿伸手示意纪南晔入座。
身为宗门名不经转的弟子,纪南晔有自知之明,没有坐下。
司长卿也不在意他的拒绝,顾不得繁琐礼节,开门见山:“本宗主听闻你醒了,还把那小子从外门私自带回了内门,可想过后果吗?”
“他没有犯错。”纪南晔皱眉道。
司长卿轻笑:“可本宗主认为他有错。”
纪南晔道:“掌门认为该如何?”
司长卿道:“纪南晔,你师尊闭关,不能管教你什么,便由本宗主来管教,你的事情,本宗主也略闻一二,从四灵根到现在的天灵根,这足以证明你在修行上的天赋和决心,得天独厚,是天道的宠儿,注定成为一方剑师,为天下镇太平!”
“而不是像现在,区区一个阴煞体也能挡了你的道?!你是无情道,不必在那小子身上耗费太多精力!”
纪南晔道:“不错,弟子是无情道,道是什么就必须由天道而定吗?掌门,隔崖窎远,弟子难以问答。”
“那你记住了,你是无情道,因一个阴煞体误了前途,到时候不要为你现在的决定而后悔!”司长卿道。
“弟子不会后悔。”纪南晔道。
山分南北,路列东西。
道亦是如此,无情道便是无情道,有情道便是有情道。
从一开始,就不是修士自己能说了算。
纪南晔走出羽泉殿。
司长卿靠在主座上长叹一声:“竟如此顽固······”
我一个当掌门的当的容易吗?一个个都不听话。
“你劝他也没用,届时吃了苦头才会明白你的意思。”主座后面出现一名男人,将司长卿搂抱在怀里。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