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锦鹤骄傲,怎么可能为人妾室与人共侍一夫?何况那个人是我……
后来,哥哥打容虞的事情终究是被父亲知道了,父亲斥责哥哥不成器,将哥哥打发去了西北历练。
容虞对锦鹤的纠缠愈发步步紧逼,锦鹤一气之下只身怒往西北。
我诧异于锦鹤的魄力,又羡慕她的勇气。我以为容虞会放弃,但是没想到他毅然追了出去。
我不知道在西北容虞经历了什么,但是回来以后,容虞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玩世不恭。
想来,他从那个青涩的纨绔皇子,变成颇有城府的皇帝,蜕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而京城,也是从那个时候,没了锦鹤的影子。
13
人总是经历一些什么以后,就悄悄换了一性格。
或许当时无知无觉,但是蓦然回首,自己都会诧异,原来比之当年,已是相去甚远。
锦鹤回来以后,容虞真的只是见了她一面,便送了纱衣,命了画师作画,眼底隐隐约约透着一种……失望……
锦鹤似乎没变,但是我又觉得她变了。
我能在她身上看到以前的影子,但是每每又觉得不同了。对镜自醒,却是觉得变了的人是自己。
锦鹤看着那棵繁盛的梧桐树,一时间沉默了。
彼时她正身着那件满是梧桐花样的纱衣,傲然立于树下,身姿挺拔,没有半分桐贵妃的娇媚。
画师犯了难,锦鹤许是觉得好笑,冲我提了提不合身的裙摆。
我忍俊不禁的同时,注意到纱衣之下,隐隐浮现一些我不知晓的东西。她的右臂上,密密麻麻刺了大团大团的花,隐隐约约蔓延至她后背。
作画的事情暂时停滞了下来,因为锦鹤实在扮不出桐苏的半分仪态。
锦鹤对此只是嗤笑一声,人都死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问她如何真的敢回来,锦鹤眸子颤了颤说,本来就想回来了,只是父亲一直不愿意。
我心下了然,当年锦鹤为与哥哥的两情相悦,也因为容虞的纠缠,只身前往西北,终究是给南宫一门落了话柄,成了当年京城的大笑话。
锦鹤捏着杯子悠悠地转,她声音沉沉,有着宫中没有的低沉,透着的是我不能再拥有的洒脱。她说:
「我是不在意,只是这么多年过来,心思沉淀了一些,明白了父亲当年为何那样雷霆震怒。我乃嫡女,一言一行本当代表南宫一门的颜面。我为一己私欲丢了家族颜面是为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顾后果只身犯险是为二。如此大逆不道,不明事理,不顾大局,父亲生气……是应该的。」
锦鹤眸子里的光闪亮亮的,见我颦眉看她,她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来。
接着她又说:
「多亏你叫我回来,给了我一个台阶。」
我看着锦鹤,到底明白了她的不同是哪里不同了。
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只有锦鹤活得肆意,如今却明白,原来人人都有遗憾。
「姐姐,你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