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他没法子，只好随他去。
七天后，有人来给我量体裁衣。房门一开，我一瞅，是个熟人。
紫色裙衫的姑娘神情淡然地跟着宫人走进来，太监吩咐了她几句，她都点着头应是。待到太监出了门，她才拿着大红的喜布看我，喊了声：“苏姑娘。”
我从床上慢悠悠地挪到桌子旁，将刚沏好的茶水给她斟了半杯，道?：“坐。”
非烟恍若未闻，仍是站在那处，过了半晌才道：“我一直不敢相信，要与王上成亲的人，真的是你。”
“嗯，是我。”我笑着答，“看见你，便知道你家主人应在不远处了。他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你为何要这样做？非烟不明。”
我觉得她这问题着实好笑，忍不住就笑了出声：“自然是为了故人重逢。”
她激动地走近两步，道：“一年前，主人四处寻不到你的踪迹，后来在行宫后的断崖处发现有脚印。他以为你跳了崖，险些跟着你跳下去。”
“哦，他终归没跳，不是吗？”我表情无耻，声音凉薄。
非烟大概没想到我苏愉悦也有这般无情的一天，两行清泪似断了线般往下落。
“是，主人的确没跳。那是因为我对主人说，他若跳下去，非烟也会跟着他跳！”
我心口一抽，皮笑肉不笑：“主仆情深，真是令人艳羡。”
非烟听出了我的嘲讽之意，一愣，问：“苏姑娘是否误会了什么？”
“无。”
没什么好误会的，不过是亲眼看见他二人衣衫不整、搂搂抱抱。
我握紧茶杯，仍是挂着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若无他事，你便回去转告他，八月初一，苏愉悦等他决生死。他若不来，我会成为慕向南的王后，这一生，我会给慕向南生孩子。每逢佳节，我也欢迎他慕渊回来给孩子发糖吃。”
非烟难以置信道：“你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你可知，这一年来，主人从没放弃过找你。他走遍大江南北，几乎动用了日月楼所有可用的人力。”
“我不知。”
“那你可知，主人还悉心照料着那盆韶语花。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治好你的白头症。”
“我不知！”手指越收越狠，白玉的茶杯上已经出现了裂缝。
“那你可知，当初你筋脉尽断、心中痛苦，主人看你这样，他也愈发折磨自身。他和慕珩一战，伤及经脉，鹤老让他自救，他却不肯，任由根基受损。到如今，一身功夫早已不如从前！”
“啪”的一声，杯子碎裂，茶水烫得我的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