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见状,趁热打铁道:“父亲,你所求我皆能给予,只是这桓王一事叶家不能掺和进去,若想保住二叔性命便让他早做打算,调任离开盛京吧。”
叶父不知叶瑾为何如此笃定,但两个儿子都这般劝解过他,他不得不多想,叶父向来耳根子软,听了叶瑾的话也有些坐立不安,再加之他想到了任尚书那里,心里默默道若不是任家透了什么消息给叶瑾,这么想着便更加不能淡定。
叶瑾倒是不慌不忙,在此时抛出个让叶父能欣然接受的说法,道:“父亲,待殿试之后父亲再决定也不迟,只是父亲若信我便要都听我的才行。”
叶父瞧见他那模样便知道他必定是来和自己讲条件的,愤然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叶瑾勾勾嘴角,父之间权衡利弊想来除了他们再无旁人,他抛开脑中想法,重新正色道:“若是父亲信我,殿选我必高中,界时父亲需将我生母接近门来以夫人身份相待,名列族谱,对外也需得有名才行。”
“第二,”叶瑾伸出两根手指,笑道:“我要娶郁家的二小姐为妻,待她过门后我们会搬出去住,还望父亲成全!”
叶瑾的两个条件都并不难,只是却也都并非叶瑾所愿,他母亲若由他亲自奉养必然会更好,只是她母亲等了一辈子都是无名无份的,终究是不甘心,他爱重母亲只得顺从母亲心愿。
事无意外,琼林宴上叶瑾向陛下求了道赐婚的谕旨,陛下一时高兴便恩准了。
大婚当日,郁静娴一袭大嫁衣来到堂前拜别父母双亲,郁老夫人坐在一侧看着盛妆女儿面上竟是不舍,郁远之活了大半总算清明过来,只可惜却早已错过了本该父慈子孝的时候,他按着规矩贴慰的叮嘱着郁静娴。
“过门后必得好好过日子,孝敬公婆。”
郁静娴静静听着,默默点头,郁远之瞧出这个女儿和自己离心,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将事先备好的礼物馈赠与她,郁静娴揖礼接过,淡淡的道了声谢后再无言语。
门外不知是谁喊到吉时已到,郁老夫人便再也坐不住,倏然起身,唤道:“静娴!”
郁静娴转身的脚步微顿,眼梢微红,径自扑到祖母怀中,幽幽道:“祖母,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郁老夫人抹了眼泪,忙点头应该是,又取了帕子在她的脸上擦了擦,忙道:“好,去吧,高高兴兴的嫁人。”
郁子游骑在马上送着迎亲的队伍,脸上绷不住的笑意,郁静娴掀开小帘看到郁子游这副模样又破涕为笑,不由得嗔骂道:“臭小子,你乐成这副模样做什么。”
郁子游挠了挠后脑勺,咧着嘴笑道:“二姐嫁的好,我自然高兴,二姐夫有心求了御旨赐婚,这下看盛京城里谁还敢说什么。”
郁静娴撂了帘子安静的坐回马车中,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和甜蜜,旁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叶家下聘时还曾被人取笑过,可叶瑾不但没有半分退却,反倒求了陛下指婚,如此殊荣皆是为了她,叫她如何能不感动。
这般想着,便越发守着礼数端庄起来,直到入了洞房,也规规矩矩的坐着。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郁静娴又坐直了几分,桅儿立在一旁说道:“应该是姑爷回来了,小姐莫要紧张。”
盖头之下的郁静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直到那扇门被推开,而后身边的桅儿跟着退了出去,片刻后,察觉自己身侧的一动,郁静娴觉得心脏都像是跳到了嗓子眼了。
犹豫片刻后,郁静娴才试探着唤了声:“相公?”
“噗嗤”一声轻笑,打破了她的紧张,叶瑾掀开盖头垂眸看向她。
叶瑾喝了酒,身上带了几分微醺,离的近时还能闻到几分甘甜的酒气混合着叶瑾身上的味道,染上几分清凉。
“累么?”叶瑾体贴的问着便开始替她将厚重的发冠取下来。
叶瑾脸上的笑意收敛不住,眼中跳动的情绪吸着郁静娴的心脏跟着跳动,他拉着郁静娴说了许多话,像是醉酒后的模样,更像是在认真的交待着全部身家,两人坐在一处,他说着,她便静静的听着。
过了片刻,叶瑾才转过郁静娴的身子,明亮的双眸里带了些认真道:“今日洞房,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做。”
听了这话,神色平静的郁静娴再也不能平静,叶瑾和她在一处时向来规规矩矩,偶尔嘴上讨些便宜却也从未有过格的举止,想到如此,郁静娴的脸上漫着绯色,娇羞带怯的模样格外诱人。
见叶瑾抬手为她绾发,她忍不住推了推叶瑾柔声道:“我们还未饮合卺酒。”
叶瑾却像是等不及似的,握住她的手,随意道:“ 不急。”
听到这话,郁静娴有些紧张,微垂的睫毛一个劲的打颤,引的叶瑾直看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别怕!”
说着,叶瑾从怀中拿出一支钗子戴在她的发间,就这么静静的注意她片刻后,才突然道:“我终于能亲手替你绾发,戴上发钗。”
郁静娴心头一松,没有说话,只抬手摸了摸,便知道这是前世时叶瑾送给自己的那只木钗。
“我还以为......”
叶瑾像是明白她要说什么,握住郁静娴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无比诚挚道:“这一日,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时候!”
郁静娴抬眼看向他,半晌后,才道:“叶瑾,谢谢你。”
叶瑾笑了笑,随后轻轻捧起她的脸,轻浅的吻从额头上落下,停在鼻尖,最后停在嘴角,随后低哑着声音道:“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恩,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