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姝吉问我,「我看昨天你们去了衙门,还捆了那狗官,你们是不是京城来的官儿啊?」
昨日刚到衙门,姝吉就被慕将军的人送到驿站来,她只瞧了个大概。
我不置可否,邀她进屋吃点心。
姝吉摆摆手,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就是想跟你说,昨天,咱们进城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王年的人了,他……好像也看见我了。」姝吉将手里的帕子搅成一团,「王年知道后,不会追到这儿来吧?」
我看着窗外已过晌午,阿诚去了封邑,便出门找慕将军。
可慕将军的属下说城南边有灾民闹事,他领着一队人马亲自去了,如今只留下几个武艺高超的驻守驿站。
我心里忐忑,找了个小兄弟,替我送信去知府衙门。
这一等,便到了晚上。
我上了灯,抱着被子缩在床上,毫无困意,甚至有些心神不宁,一遍遍想严谨玉是没收到消息,还是收到了压根不想管我,父皇呢?难道也无动于衷?又或者灾民闹事闹到了府衙,他们正身陷险境……
我越想越紧张。
亥时刚过,窗户发出咔嗒一声轻响,落在我耳朵里,却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警觉地看过去,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细看之下吓得我魂飞魄散,一双阴鸷诡谲的眼正从缝里盯着我,渐渐窗户缝大开,露出咧到耳根的嘴,王年标志性的粗嘎嗓门笑出声来,「公主微服出巡,怎么也不知会臣一声。」
我心里一沉,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猛地掀开被子往门外跑,「来人啊!屋里有贼!」
我蹲了一日,腿软得不行。
下床一个趔趄,扑倒在门前,我拼命爬着,脚腕突然被一个粗糙强劲的手死死钳住,向后扯去。
「救命啊!救命——唔唔——」
王年捂住了我的嘴,腥臭味呛得我头晕眼花,「公主,好不容易见一面,和和气气的多好。夜深人静,莫扰他人清梦啊……」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希冀地看向门外,密密麻麻的人影涌现出来。我一口咬在王年的手指上,浓郁的血腥味混着腥臭,弥散在我的唇齿。
王年被我生生咬下一块肉来,他猛地甩开我,我胳膊撞在窗沿上,疼得闷哼一声。
「好你个贱皮子!别给脸不要脸!」
我吐出腥肉来,啐了一口血沫,压住恶心感道:「门外已经来人了,你跑不了!」
王年愤怒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而古怪地笑起来,「是来人了,但跑不了的,是公主啊……哈哈哈。」
一群糙衣大汉看着刀闯进来,猥琐又兴奋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