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说话,他凑到我跟前看了看我,道:「你这表情怎么这么像城西那个蔡寡妇,年镇那个老匹夫给你气受了?」
我欲言又止,他见我不想说,也不继续追问,只问我要不要吃糖葫芦。
见我听到糖葫芦二字时终于有了几分兴趣,他便拉着我回到前厅和父亲告别。
父亲一看见倪秋便没了好脸,摆着手叫他赶紧滚。
路上我问倪秋,倒底为什么和我爹不对付,他挑了挑眉毛,道:「前年秋猎的时候,本王和年镇射中了同一只……」
「同一只熊。」
「没那么大,射中了同一只……」
「同一只狼。」
「不是,得再小点。」他比划了一下,「射中了同一只麻雀。」
「就因为这只麻雀,你爹就和我结下了梁子。后来到了朝堂之上,他批我一句,我参他一本,他说本王不讲武德,本王骂他倚老卖老。」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原来我爹和倪秋的恩恩怨怨就为了只麻雀。
他递给我一串糖葫芦,我刚要伸手去接,他又迅速收回,道:
「给本王说实话,你摆着张扑克脸,是不是你娘家人对你不好?」
我摇了摇头。
答应替阿姐出嫁,不是想听他们说,他们对不起我;从小做个听话的孩子,也不是想听他们夸我乖巧懂事。
「算了算了,看你眼圈都红了,你吃吧你吃吧,看一根糖葫芦把你馋的。」他把糖葫芦塞我手里,「不许哭听见没,要不三天之内……」
我低下头不说话,只一个劲吃着糖葫芦,吃完了便攥着手里那根竹签子不肯扔,我说:「倪秋,多谢你的糖葫芦。」
「你敢直呼本王名字……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
20.
我看着他的侧脸,愈发坚定了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病。
21.
回去的路上,我略同他提起了一些年家的事,比如母亲的病。
他前脚说着年家的人关他屁事,后脚又让管家去库房拿了些好药材以我的名义送到年府去。
这事儿直到我收到了姐姐来信才知道。
我想去道谢,又不知道自己除了做些点心之外还能为倪秋做什么,就算做了点心,最后那些糕点大都也进了我自己的肚子里。
踌躇着去了他的书房,他正躺在榻上午睡。
我为他合上屋内的窗户,替他掖了掖被角,坐在榻边细细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