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当时正在外面的铺子理货,被人叫回来后带着一脑袋的疑惑去了碎琼居,她是知道王府住着一位客卿的,只是那人住在前院,平时和淳王讨论的多半都是朝政,宁妃便没有想过去拜访。
如今他主动来请,还说有要事相商,宁妃倒有些好奇了。
两人在书房谈了一个多时辰,虞清亲自将宁妃送出院子,宁妃忙道:“公子请回吧,你说的事我一定办妥,另外多谢公子对铺子经营方面的指点。”
虞清拱手行一个礼,“王妃客气了,以后若有虞清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孟言晚上回来才知道这件事,十分诧异拉着虞清追问他和宁氏谈了什么,虞清就是不肯说,孟言指着他道:“好哇,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趁我不在瓜田李下。”
虞清笑道:“是啊,不知道淳王殿下肯不肯忍痛割爱?”
“你想得美。”孟言掐一把虞清的腰略施小惩,之后拉着虞清坐下,道,“虞清,一万兵马人选我已经选好了,但是远去崎城比不上京城安稳,许多事我可能顾不过来,到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太子和永安侯可能认得你,你要少和他们见面。”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去把崎城的边防图拿过来我看一下。”虞清轻拍孟言的手,以作安抚。
孟言依言拿来了崎城的边防图,二人秉烛研究商议了半宿,虞清理了几个方案出来备选,之后几天,孟言把枢密院正使和他的幕僚都召集在府中,商议出征事宜。
五天后正式出发,孟言一大早先进宫去辞别了皇上,之后带着虞清去京郊大营点兵。
虞清换上了许久不曾穿过的戎装,银灰色的短衫外头套着银白的盔甲,头发也高高束起用一条藏蓝色发带固定,露出洁白的额头,整个人一下子就没了平日那种闲散慵懒的气质,反而多了些飒爽的风采,他牵着马走出来,孟言看的眼睛都直了。
“你这样不行,等去了战场,大家光去瞧你了,谁还有心思打仗。”孟言说着走过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面具,替虞清戴上,“倘若你现在仍是虞家军的少将军,恐怕也要效仿兰陵王了。”
虞清摸摸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知道孟言是担心自己被别人认出来,他笑笑不作答,扯着马鞍翻身上马,轻夹一下马肚子,绕着孟言跑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好久没赛马了,回来后要不要来一场。”
孟言也翻身上马,笑道:“好啊,输了也别耍赖。”
“这话该我说吧,你惯会耍赖。”虞清瞪他一眼。
孟言大笑一声,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顿时绕着场子跑起来,跑了两圈和马熟悉感情后,下属来报,说兵已点齐,请他前去训话。
一万大军黑压压站在日头底下,孟言穿一身墨色盔甲站在台上,扫视一圈,扬声道:“大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将士,此次前往崎城,务必要将羌族贼人一举歼灭,大家有没有勇气和信心?”
“有!”下面的将士们也许久没有上过战场了,满腔的热血瞬间被点燃,一个个举起手中的兵器,一呼百应。
“我带兵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听从指挥,凡有不听指挥者、通敌叛国者、临阵脱逃者,我不管你是什么等级,一律按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臣等誓死效忠大梁!”
虞清站在旁边,看着振臂高呼的孟言,丝毫没有平日跟他玩闹时候的泼皮模样,他的身形在盔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挺拔,脸上轮廓也透着习武之人的硬朗坚毅,他是勇敢而且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也是大梁的未来。
虞清透过孟言,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他不自觉地轻扬嘴角,定定看着台子上那个人,一眼都舍不得移开。
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几乎不曾耽误,半月后终于抵达崎城。
太子和永安候一个都没出现,只派了个都督出来迎接,孟言沉着脸却也没说什么,与那名都督寒暄两句,让他先带着将士们下去安顿,自己则和虞清一同前往主帅的房间。
看见孟言走进来,太子和永安侯总算出来了,永安侯先朝着孟言略抱了抱拳算是行礼,带着歉意道:“淳王殿下远道而来,请恕老臣未能亲去迎接,实在是连连对战羌族,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孟言朝他笑笑,伸手虚扶一把,“侯爷言重了。”
说罢又恭恭敬敬对着孟翊弯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孟翊瞥他一眼,不甚耐烦道:“免礼吧,真不知道父皇派你过来做什么,难道本宫还……”
“太子,淳王殿下一路奔波,是否要安排一顿接风宴。”永安侯适时出声,打断了太子的抱怨。
太子瞪着眼睛说:“粮草都不足了,哪儿有功夫准备什么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