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薛同和小满带着人回了淳王府,董怀扮成普通农户的模样,宁丞相的大公子则扮成富家少爷,他们分别拿着虎符和手谕,被追上的时候,竟还反抗。
孟言居高临下审视着二人,对着董怀摇头叹气,“董怀公公,你从小就不像其他人一样趋炎附势欺负本王,本王一直很喜欢你,可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董怀面如死灰,趴在地上劝道:“殿下,您文武双全,又一枝独秀,这个位子迟早是您的,何必要走上这条路,陛下也实在痛心啊。”
孟言嗤笑一声,董怀也是在宫里侵染这么多年的人,不知道他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不再理会他,出声吩咐道:“带公公下去吧。”
至于宁家的大公子,孟言和他没什么交情,也没话说,直接让人以叛乱的罪名处置了他。看在宁晓的份上,孟言到底还是放过了丞相一家,许丞相辞官回乡。
皇上知道大势已去,一病不起,雪停后孟言进宫去看他,皇上躺在床上,也不看他,也不说话,太医来诊断后,只摇头叹息。
孟言缓缓跪下,行了个君臣大礼,道:“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了,父皇万福。”
朝阳宫的院子落满了雪,白皑皑的一片,守着殿门的侍卫比原先多了一倍,看到孟言出来,纷纷跪下行礼。孟言墨色的狐毛披风及地,沾满落雪,他站在廊下,看着满园的雪景和远处层层叠叠的宫阙,忽然觉得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
干丰九年正月十七,干丰帝孟元驾崩,举国哀悼。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京城似乎被雪掩埋住,皇宫各个宫宇门上挂着的白幡与雪融为一体,看起来肃穆又安静。
三月初八,皇长子孟言登基为帝,改年号为熙和,于流光殿举行了登基大典。
熙和元年,皇上追封已故生母苏氏为蓉惠皇太后,已故四弟为睿亲王。
之后封赏群臣,特意将散落在各处的虞家军重新召集起来,赐名长清军,独立编制,归皇上直接管辖,不见虎符和手谕不出。
同时封薛同为长清大将军,负责长清军的演练和管理。另升沈寻为丞相,秦衡为太师,虞清暂代太傅之职。
至于后宫,孟言只带了吴氏一人进宫,因为她抚养着孟夕,故而册封为贤妃,后位空悬。
新朝新气象,孟言登基后雷厉风行将朝堂整顿一番,留下的肱股之臣基本都是他的左膀右臂,有些人认得虞清,有些不认得,但无论哪种人,此时都不敢多加置喙。
朝臣只知道,新任太傅每每都会在散朝后被皇上单独留下,宫中有流言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可是往往还没等冒到别人跟前,就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虞清原本是奉旨坐在朝阳宫的小书房拟孟夕的学习计划的,可不知怎么就被孟言闹到了龙床上,两人还穿着衣裳就滚到了一块,孟言压在虞清身上,瞧着他身上深红色的官服,越看越好看,虞清本来就生的白,在深红色的衬托下,更是白如璞玉。
孟言忍不住凑到他嘴边亲了一口,抱怨道:“这几日忙前忙后,都没好好看看你。”
“不是每天上朝都能看到吗?”虞清轻轻推拒着他,两人如今身份有别,他有些不习惯和孟言这么亲近。
孟言不满地抱紧他,“看得到又抱不到,虞清,今晚你不许出宫了,就留下来和我一起睡,我都多长时间没抱着你睡觉了。”
“那怎么行,君臣有别,臣不敢僭越。”虞清手忙脚乱就要爬起来。
孟言皱着眉,“早知道就不让你暂代太傅一职了,我是想着不要那么招人的眼,先把你放到前朝,等时机成熟再立你为后。”
虞清大为惶恐,忙道:“又浑说了,哪有人先嫁父亲,又嫁给儿子的。”
“怎么没有,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多了,你要听故事我可以给你讲一宿不带重复的。”孟言揽过虞清的腰,“反正我的后位只为你一个人留着,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这天下应当有你的一份。”
虞清不敢说话,他是想和孟言长相厮守,可是他却有些害怕那个位置,他曾经从那个位置上狠狠摔下来过,对于后位,心中只有恐惧,没有向往。
孟言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吻住他的唇角,“你也说过,我和他不一样,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孟言说着,握住虞清的手,在他手心放了一块冰冷的物件,看着虞清的眼睛,缓慢而又深情地说:“这是聘礼,你先收着,剩下的我再慢慢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