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又是一年
“老板，你还不回家吗？”秘书第五次提醒郝斯文该下班了。
“你怎么还没走？不怕误了飞机吗？”
“半夜的呢……”秘书买了机票，趁着春节假期带父母出去玩，“老板，整栋楼估计就咱们这儿还亮着灯了，你别工作了，为节能环保做点贡献吧。”
郝斯文瞟了她一眼：“我不想工作的时候，你非要和催命似的逼着我工作。我现在一心工作不想别的了，你又不让我工作。吴大老板，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是你太极端了。”秘书走进办公室，在茶壶里添了热水，“要不然就彻底撂挑子不干，要不然就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长在办公椅里，就不能劳逸结合吗？”
“我这不是还没找着怎么逸嘛，就先劳着吧。”
郝斯文重新开始敲击键盘，给客户出安保方案。
秘书看着他无名指上那一圈还没淡下去的印记，在心里叹了一声：“你和小甄，真的没可能了？”
“我也不知道，看他吧。”
“小甄还年轻，有的时候是有点冒失，但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小年轻闹着玩儿，是真的喜欢。”
“我知道，但感情不代表一切。”
“你可以教他呀，你对他不是很有耐心吗？”
“也要他听得进去、记得住才行……你该走了，去机场的人多，别堵车误了飞机。”
秘书又叹了一声，和甄安全离婚后，在外人看来，老板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离婚的影响，还是身姿挺拔、走路带风，一点颓废沮丧都没有。可是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摘了戒指的老板，魂儿也跟着丢了一半。
平安夜那天，和去年一样，全体带着家属聚餐，为了能让老板高兴点儿，大家卖足了力气耍宝，可是老板眼皮都不抬一下，一个人坐在敞开的窗户旁边，左手夹着烟，右手拿着酒杯，从开席到散席，烟抽了一条，酒瓶子空了几十个。
聚餐结束后，老板虽然摆着笑脸和大家说话，但是那个笑却特别阴森，差点把小孩吓哭。
秘书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得说：“行，我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少抽点烟，你这屋里都待不了人了。”
“受不了了还不快走？这么啰嗦，当心嫁不出去。”
郝斯文工作到将近十二点，断电、锁门，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私立医院。
包友原的三个老婆先后生产，两男一女，三个小家伙已经快百天了。
这家私立医院是专门接待整个家庭一起陪产的，全都是独栋别墅，间距很大，互不打扰。
郝斯文到的时候，产妇和孩子们都已经睡了，只有包友原在客厅等他。
“会不会打扰他们休息？”
“不会，隔音很好。”
包友原在餐桌上摆了不少酒，白的、红的、啤的都有，还有不少小菜。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过来，这些酒备了挺长时间了，不过小菜都是新鲜的。你的肝还没完全好，少喝，就是这么个意思。”
“谢谢。”郝斯文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和包友原碰了杯，“你来的时候没有去接你，到现在才腾出时间过来，抱歉。”
“客气什么？复查了吗？”
“查过了，挺好的。”
“甄组长呢？”
“也挺好的。”郝斯文抿了口酒，“不用套我的话，他的身体状况我了如指掌，但仅限于现在。等他的伤彻底好了，我就不再过问了。”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到现在也没明白，甄组长是因为不想和你离婚，才提的离婚？”
“他是害怕我要离婚，提出来，也是想听我亲口拒绝。”
“不像呀，甄组长这么没有自信吗？”
“是，比较容易自我否定，对感情也不是完全信任。”
“你有什么打算？”
“看他自己愿不愿意改。”
包友原点头：“心病，只有靠自己。”
“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们两个讨论了你的孩子的肤色，我那时候还想着等手里的事情解决了，带他一起来看你的孩子……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包友原，就是保证你们两个有缘。”
郝斯文笑：“我们两个能在一起，还真是应该谢谢你，摆婚宴的时候忘了向你敬媒人酒。”
“等你们两个复婚了，必须补上。”
“不一定。”
“一定。”
吃吃喝喝聊聊，直到天都亮了，还没过瘾。
包友原说：“我不留你，吃了早餐就走吧，等孩子醒了，屋子里吵得待不住人。”
郝斯文拿出三个大红包：“给我干儿子干闺女的，你可别私藏了。”
“我帮他们存着。”
孩子们醒了，郝斯文看着三个棕色皮肤的小不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