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阎罗
后续几个人又说了些什么，但是季吟承已经没有耐性听下去了。
鸣镜可以感知到他的这种不满，心中却没有一点担忧，毕竟，这件事，在他筹谋之时，就想到了，若是顺利，季吟承是迟早都会知道的。
果然，当他们再次潜回府邸，在贤沭斋中，季吟承沉默着，让鸣镜伺候着自己脱外袍。当鸣镜的手将那外袍略过他的左肩时，他还是忍不住，猛地抓住了鸣镜。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却还是如期而至。
鸣镜被他攥着手腕，很是平静的说道：“主子，有些事情，您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为什么？”季吟承很是惊讶于他的反应，狠狠一拽，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前：“你觉得我知道了，只会给你们拖后腿吗？”
鸣镜抬起眼睛来看着他：“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主子有所顾虑。”
“顾虑？......”季吟承恍惚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即又是陷入了沉默：“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优柔寡断之人么？”
鸣镜从没想过他责备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本身，顿时就有些慌张|电视剧剧情介绍_电视剧分集剧情介绍_电影剧情解析_明星个人资料_追剧大师https:/ /w ww. zhuijudashi. c om/|，道：“主子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季吟承听了他的话，直勾勾的看着他问道：“那你告诉我，我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鸣镜看着眼前的季吟承，心中还是泛起了波澜，他嘴角微微动了动，最后说道：“主子有一个仁心......但做出这样的决定未免会叫人觉得主子薄情......”
“我不想看着主子心中有所负担......”鸣镜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就像一个终于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季吟承愣愣的看着他，一会儿之后，松开了他的手。
“所以，你所说的薄情寡义之事，就是多年前把齐戎调去接任左易安的事情么？”季吟承说道。
鸣镜点了点头：“是的。”
“当初，袁鄂早早的就听到了风声，皇帝即将召左易安回京。但是边关仍要派人驻守，袁鄂当时来找我，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鸣镜顿了顿，继续说道：“袁鄂告诉我，边关突厥人不寻常，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所以，你们最后选了齐戎？”季吟承说道。
鸣镜道：“的确如此，齐将军家中只有他一个独子，定然分外爱护，他父亲清俞郡王又是坚定的忠臣，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季吟承帮他把剩下的话说完了：“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对自己的主上失望，则会引来不可想象的反弹......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么？”
鸣镜怔了怔，然后说道：“回主子的话，确实如此。”
两个人说完之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季吟承没有说什么，鸣镜自然也不会去多言。
也不知道过了又是多久，季吟承才忽然有了声响：“把齐戎调到边关，若是先按着心意走，还是很难吧。”
鸣镜垂了眼眸：“袁鄂的意思，本就是多加一层保险罢了......此事成与不成，都不会干涉到最核心的东西。”
“当时，从大同府传来齐将军身死的消息后，我一度认为，这件事已经胎死腹中了。可没想到......”鸣镜皱了皱眉头：“可没有想到，齐将军居然还活着，甚至真的有如袁鄂所料，对死去的人，他过分的上心。”
季吟承借着灯火，看着微微垂头的鸣镜，忽然问道：“鸣镜，你这样做，值得吗？”
鸣镜被他问得一顿，但还是坚定的说道：“自然是值得的，从不后悔。”
“为了对付这站在高处的人，若是没有些狠戾的手段，想来，是并不能成事的。”鸣镜的声音还是不疾不徐。
却叫季吟承的手指微微一动。
......
两个人或许是因为此事有了些小隔阂，也或许是两个人都想好好的思考一下。鸣镜等着伺候完季吟承之后，就离开了贤沭斋，而季吟承也并没有拦着他。
鸣镜并没有特别担忧季吟承会再一次跟他生气，因为这种事，还有现在的他们，都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那时，袁鄂来找他，他只是跟着袁鄂说的这样去想，然后又去做决定，私心下来更是不愿意让季吟承知晓。
若是换了现在，可能会更坦然一点，提前就和季吟承说了吧......
鸣镜坐在自己的床上，歪着头慢慢的想。
袁鄂这个人倒是......太有点水平了，感觉好像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完成一样，只要他做下的决定，好像都已经成功了......
鸣镜这么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是忽然为什么，猛地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是啊，季吟承和他能走到如今的这一步，虽说自己的付出的也不少，但感觉总是笼罩他一个人的阴影之下，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袁鄂。
从小时候雪中的初见，再到后面的每一次，袁鄂就像是一只伸在他们背后的大手，推着他们不得不前进，而他们的每一步，更是走在了袁鄂早已经设定好的路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