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摔倒
众人又是一愣,根本没懂他在和谁说话。
不过,很快,就有人回应了燕王。
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女人,还是一口温温软软的语气:“有我瞧着,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就算喂了药,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季吟承顿了顿,终于迈了步子,一步一步,根本没有人敢拦他。
他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同样也坐到了那床榻之上:“没事,很快就结束了。”
嘉妃看着他不动声色的侧脸,忽然一笑,将皇帝轻柔的揽在了自己的怀中:“陛下,我们喝药了。”
皇帝灰败的脸上居然都被憋红了,他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更不能逃脱这个女人的掌控。他想不通这个温柔的美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心中想要杀了自己,此时再看着她美艳的容貌,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嘉妃手中端着一旁早已放凉的药,皇帝一点一点看着接近的瓷碗,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是季吟承却按住了他的额头:“父皇,喝了吧。”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已经演练了无数遍那样,不慌不忙的,那种神情流露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阻止。
那碗已经冷了的药,被嘉妃掐住皇帝的下颚,一口气全都灌了进去。
这东西的确很是神奇,下肚之后没有多久,皇帝缓了过来一些,但他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仍是叫他面色难看。
他咬着牙狠狠的盯着自己眼前的嘉妃和季吟承,终于发出了非人的低吼:“朕......朕......多有爱护......嘉妃,你扪心自问,朕对你不好么?还有,还有你......你母亲出身低下,朕却将你抬到了,抬到了现在的位置......你还有,什么,什么怨恨!!”
他说话断断续续,季吟承却也没有打断他,而是耐心的听他讲完。
之后,季吟承才伸出手去,仿佛是在抚摸皇帝的脸庞:“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提她?若不是你,我又怎么可以进来这样一个牢笼?真希望我从来不是你的孩子,每每想到你我之间还有着血缘关系,都让我无比,无比的恶心。”
他平平淡淡的,皇帝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可皇帝还是心中一阵凉意。
原因无他,若是一个人的情绪,还能被这样恶毒的语言所左右,说明这个人内心还是可以撼动的,但是最可怕的,就是你发现,你再也没有办法触动他的半分......这说明,在他心中,你已经是个已死之人了。
皇帝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你......你......!”
就在这时,忽然,玉凌宫外的白砂石又一次响了起来,听声音,人非常的多,这些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宫中女眷的惊呼声。
皇帝的眉眼只高兴了一瞬,随即他反应过来。
玉凌宫中的侍卫全都撤到了外头,就算是在殿外候着的同知听见了不对的声响,也不可能这样快的就把这么多的侍卫带过来。
那么......
皇帝猛地去看季吟承的双眼,看见的却是一汪幽幽的潭水。
季吟承沉着声音说道:“父皇,听闻你就是这样夺权上位的,不知在你将死之时,再一次看见同样的场景,心中又作何感想?”
随着他的话音,玉凌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那人走路虎虎生风,带着凉气就从外头进来了,然后他扔下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那东西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公主的脚下。
公主下意识的去看,仅此一眼,却是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同知这死太监的头,想来燕王殿下也是不屑于的。”说话者终于暗处走到了灯烛可以照亮的地方。
那张脸很是年轻,也很是熟悉。
季云枕虽然被鸣镜压着,可还是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齐戎!”
齐戎没有理他,而是看着季吟承的方向:“殿下,还请示下。”
“齐将军,你来了。”季吟承笑了笑:“就按照原定的行动吧。”
“是。”齐戎应了一声,然后穿着轻甲的手臂一挥,外头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鱼贯而入,顿时就将这里的所有人轻轻松松的控制住了。
鸣镜等到了这会儿,才松开了死死压在季云枕身上的手,站直了身子:“多谢齐将军。”
齐戎摇了摇头道:“宋公公客气,接下来,就看宋公公的了。”
鸣镜露出了一丝轻笑,随后一脚踹上了季云枕的腰,把他踹出了好几步远。
没了季云枕的阻碍,鸣镜向前走了两步,朝着季吟承拱了手:“主子,您且在此稍等,奴......臣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