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没有一点沾边的,季吟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古话?”
“慈母多败儿。”鸣镜狡黠的一笑,拉着季吟承的手臂就是往前一带:“走了慈母,回闻星阁了。”
季吟承被他扯着走了几步,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感叹感叹,怎么就和慈母扯上关系了?”
“怎么不是?”鸣镜一本正经的解释说道:“我觉得你呀,未免也太小看你弟弟了。他是皇室宗亲,从一生下来,注定就不能做一个闲人。我记得你也说过,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责任的,齐王作为亲王,坐到那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他一出生就已经定好的。”
“轮到你这里,你怎么就想着让他逃脱责任了呢?这样的不信任他,娇惯他,不就是慈母一个吗?”鸣镜说道。
这话听在季吟承的耳朵里,实属让他惊讶。
鸣镜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季吟烁就算没有和他成为如此亲密的兄弟,身上也还是流着皇族的血脉。而只要是这样的人,都有可能走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上去。
鸣镜看他神色有了些许的变化,更是不着痕迹的说道:“更何况,现在的皇室宗亲里,除了他,还剩下谁?你难道还想着找到那冤死太子的儿子吗?所以,这将会是他的责任,也一定会是他的责任。”
季吟承沉默了一下,干涩的说道:“也不是没有人......我也是可以继续的。”
他说出这句话,鸣镜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然后鸣镜转了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他说道:“若是你真的这么想,我并不拦着你。我已经做过了承诺,这一辈子,你干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但是我认为,你还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的好。你让他追求了本心,那么你自己呢?”
季吟承心中狠狠的颤动着,甚至不敢去看鸣镜的眼睛。
“你不如等等他,相信他,让他自己给你一个答复。”鸣镜平静的说道。
......
最近几日,就是眼神最不好的人都发现了,皇帝和齐王的关系,好像有些和之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以前在朝堂上,皇帝总是若有若无的很照顾这个弟弟,很多事情都要多问一句他的想法。但是最近,虽然皇帝还在这么做,但是口气莫名的硬了些许。而齐王的反应也有些古怪,原本对于皇帝的种种问话,他都很是激动,甚至说完了还要多加几句,可偏偏最近变得庄重了很多,甚至都不怎么回看皇帝了。
朝臣们一个一个摸不着脑袋,也没有听说皇帝和齐王之间闹出什么矛盾啊......怎么俩人就变成这样了呢?
只有少数的精明人不去想这些问题,因为在他们看来,若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皇帝和齐王之间的氛围也就不会那么尴尬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说明两个人之间只是出了一些小问题而已,根本用不着去费尽心机的猜测。
至于季吟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但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面对自己的皇兄。那晚,他冒着夜色去找了太后,太后本应该休息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点着灯,就像是早已等着他来一样。
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晚的对话,让季吟烁更是沉默寡言了好些天。
恒安河看出了不对,却一直没有敢上前问问,等了一日又一日,季吟烁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改变。
但恒安河并不担心,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孩子在想一些非常深刻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只有他自己才能想通,别人的话语对他来说,反而更像是毒药。
幸好,想通的这一天,并没有让恒安河等了太久。
这一日,恒安河照例来了齐王这里,到了却发现,这里的老师不知道为什么都被齐王遣散了出去,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齐王的身边。
而这个孩子,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太多,他等着恒安河来了,沉着声音跟他说:“恒先生,今日的课业停一天,本王有话要和陛下说。”
恒安河心中一紧,连忙道:“那臣退下......”
“不。”齐王转过身子来看着他,打断了他:“本王需要你一起去。”
恒安河低着头没敢看他,莫名的觉察到了一种从未感受的威严,这种威严让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然后应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