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顾盼
那种日子，在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还是觉得那样的痛苦，但当这时将它们继而连三的说出口的时候，鸣镜发现，好像并没有那么难，自己甚至都感受不到那种艰难了。
反倒是从来不知道这些事的齐王，听着听着，表情一点点变了。他从小只知道季吟承不是自己亲生的哥哥，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对着自己那么温柔，谁又能想到呢？这样一个人，他的曾经是如此的不堪，又是那样的叫人不敢相信。
齐王动了动自己发干发涩的嘴唇，颤抖着问道：“他......父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自己的孩子？我们这几个人，不都是他的孩子吗？他偏爱某个是正常的，这我是懂的......但是又为什么要冷眼对待皇兄？”
“就因为，就因为皇兄的生母出身低下，皇后不喜欢她吗？”他不敢相信，就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就可以把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到这个地步。
可是，很可惜。鸣镜并没有否认他说的话，鸣镜只是微微的点头：“殿下说的很准，不就是这样不值得一提的原因吗？甚至都不仅仅如此，怡夫人没有强大的母家，也没有学识，在先皇看来，和一个累赘也没什么区别。喜欢一个人太难，讨厌他，却只是刹那之间。”
他说完，齐王再一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开始有些不安，频繁的抬头去看宫门外，好像在寻找着谁的身影。
鸣镜将他的动作一一看在眼里，却没有打扰他。
直到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齐王忽然打了个激灵，禁不住的咬紧了牙关。他说道：“我......我先回去了。”
鸣镜侧了眼睛看他，然后转过身来，拱了手对着他说道：“殿下慢走。”
齐王对此并没有什么回应，就像是赶着逃跑一样，匆匆就离开了这里。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不是那么的显眼，但还是让鸣镜完全的看清楚了，他去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宫殿，他早早的拐了弯，而那条路，是直奔太后那里去的。
这个选择，不是太让鸣镜觉得惊讶。当一个人受到什么打击的时候，他总是会找那个最让自己放心的人，这简直就是个常识。而把季吟承幼时的事情，讲给季吟烁，这件事他也并不后悔。虽然，这里面藏了他的私心。
他知道，季吟烁是一个心思很是细腻的孩子，他在乎的很多，却不是盲目的在乎，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莫过于他的母亲，他的妹妹，还有就是季吟承。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若是这些人让他去做些什么，他是很可能去做的。所以，鸣镜告诉了他季吟承的身世。
因为这个，是最有可能触及到他的。
鸣镜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出神，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恶劣，竟然用这样的方法逼迫一个孩子做出选择。
不过说到底，鸣镜也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他到底会如何选择，是愿意承担这样的重任，还是选择逃避，最终还是他自己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如果真的和太后说自己不愿意做皇帝，太后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也不知道太后会对季吟承产生什么看法......
鸣镜想到这里，眼神灰暗了许多，居然已经开始想着往后的对策了。
就在这时，有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什么呢？”
是季吟承。
鸣镜赶忙回过身子，说道：“你这样出去逛一圈，若是叫那些大臣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口诛笔伐。”
季吟承看起来有些疲惫，却还是挂了笑：“朕已经回来了，他们又怎么知道呢？”
他说完这句，顿了顿，才问道：“他回去了吗？”
鸣镜说道：“回去了。我看他很是害怕现在面对你，本来还等着呢，远远的瞧见你，却是跑了。”
季吟承点了点头：“也是，我和他说了那样的话，他肯定心里不好受吧。”
“他好不好受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你有些不好受。”鸣镜毫不留情的就拆穿了他。
季吟承一哽，哀怨的看了鸣镜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儿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个容易自私的人。他是我弟弟，我却想把自己的愿望凭空的加在他的头上......”
他没有说完，就被鸣镜打断了：“我倒是觉得，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