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没走。
唐悠然的嘴角突然情不自禁地向上扬了起来。
司徒烈许是和她心灵感应,他的目光突然看了过来。
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敛了起来,脸色讪然。
“唐悠然,你是在偷看我吗?”
他噙笑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了过来。
空气都仿佛因为他明亮的声音和笑容而变得活跃了起来。
“少臭美了!”唐悠然故作不屑地说完这句话,就重新关上了房间的门,进去换衣服了。
等她洗漱出来的时候,司徒烈已经做好了早餐。
所有的早餐都已经端上了桌。
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油条,牛奶,面包,还有水果沙拉,燕麦红枣粥,吐司。
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食物的香气。
唐悠然的食欲突然来了。
“曾楠还没起床吗?”司徒烈问。
“不用叫她,留点给她就好了,她向来都是每天睡到八九点才起床。”
司徒烈“哦”了一声,然后拿出碗具,给曾楠留了一部分。
唐悠然咬油条的时候,司徒烈问她:“好吃吗?”
“还行,如果再脆点就更好。”
“你也知道我才学做饭多久啊,也就是跟你去香港的时候才跟你学的,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他的自我感觉很良好。
确实,他说得有理,唐悠然没再吱声了,只是安静地吃着早餐。
司徒烈的水平虽然还一般,但并不影响食欲。
但对于司徒烈而言,早餐是自己做的,当然是各种好吃,所以他吃得津津有味。
心情相当愉快,对唐悠然说:“唐悠然,你要是跟我回锦绣园那边生活,我以后会经常给你做早餐。”
唐悠然不为所动:“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早餐吗?”
“早上醒来,就有早餐吃的感觉不好?”
“我不觉得我自己做,或者叫外卖很麻烦。”
“那是不能相比的,就像礼物,你自己买的就是自己买的,别人送的就是送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在充满爱的环境里生活,你不觉得生活的质量更高吗?”
唐悠然从碗里抬起头,皮笑肉不笑道:“可惜我对面的这个男人,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我会学习着改变。”他真诚地说道。
“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不会再次伤害我呢?有时候,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司徒烈沉默片刻,投降,“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唐悠然抿紧红唇,没再接话。
气氛在这一瞬间有些冷凝。
司徒烈却是若无其地笑了笑:“快吃早餐吧,八点钟,准时打开手机,有劲爆新闻。”
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唐悠然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产生了期待。
吃完早餐后,司徒烈主动收拾碗筷。
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对唐悠然说:“记得看手机。”
他去洗碗的时候,唐悠然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的微博。
一打开,她就看到搜索栏里有一条最新的热搜:俞静和俞京“乱仑”?
唐悠然的眉心突然一跳。
她情不自禁地点那条热搜进去看。
在那则新闻里,她看到了数张俞静和俞京兄妹“乱仑”的照片,还有视频,尺度之大让她这个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的女人看了都面红耳赤。
唐悠然不是那种喜欢幸灾乐祸的人。
但是看完这条新闻后,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嘴角勾得深深的。
如果司徒烈不在外面,或者她房间加了隔音的话,她一定会笑出声来。
昨天网络上还扑天盖地都是俞静和司徒烈即将结婚的新闻,今天一大早就是俞静和她的哥哥乱仑的丑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比起昨天结婚的新闻,今天的这条丑闻传播量更广,转发数量在短短半个小时已经几千万了。
俞静从昨天被诸多女人羡慕忌妒恨的准司徒集团总裁夫人到现在众矢之的荡,妇,可谓是从天堂跌落地狱,新闻下几千万评论,没有一条是好评。
大家没有去指责俞京,却将矛头都指向了俞静。
“我靠,这个女人真是太没有廉耻之心了,一边和自己的哥哥睡,一边去勾引司徒烈,她怎么还好意思活在世上啊?”
“虽然说这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相爱也没什么,可是相爱就是相爱,为什么还要嫁给司徒烈?这不拿司徒家的人当猴子耍嘛,要在古代,这种女人应该要浸猪笼。”
“俞静,你赶紧去死,别再污染地球了。”
……
唐悠然看着那些骂俞静的评论,只觉得这段时间里被俞静欺压,陷害的种种压抑心情终于荡然无存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大仇得报的大快人心。
俞静啊俞静,为了嫁给司徒烈,你机关算计甚至连我未出生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可是谁又想得到,你会有今天?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身败名裂的滋味好受吗?
唐悠然笑得正浓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司徒烈从门外走了进来。
司徒烈见她笑得开心,饶有兴味地说道:“让我猜猜看,你一定是因为俞静的事情才笑得这么开心吧?”
唐悠然敛了敛笑容,求证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司徒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凑到她脸上:“喜欢吗?”
他的眼里噙着浓浓的笑,就像璀璨的星辰一样,有那一瞬间,唐悠然的心湖震荡了一下。
她面上却是一派淡然的样子:“还行。”
“只是还行?”
唐悠然不可置否。
司徒烈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虽然你很傲娇,不过我喜欢。”
唐悠然:“……”
这货不好相处的时候让她无计可施,好相处的时候情话信手拈来。
司徒烈闲适地翘起二郎腿,“我和她固然是结不成婚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唐悠然嘲弄道:“就算你想,估计你父母也不会同意俞静进门了。”
这样放浪形骸的女人,别说是司徒铭和周亭那一代的人,就连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接受不了。
如果俞京和俞静这两人不能修成正果的话,那么以后的俞静怕是很难再嫁出去了。
所以说啊,人不作就不会死。
司徒烈搂住她的肩膀,“我就说了让你相信我,我是不可能和她结婚的,你偏偏不相信我,现在我的信用在你这里,是不是可以提高一点额度了?”
唐悠然却是一副金枪不入的样子:“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收买的人,司徒烈,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只有这一件事是远远不够的。”
他曾经给她的伤害,还有她的孩子差点被俞静害死的那种恐惧感,不是那么容易就抚平的。
司徒烈知她个性,他没有强硬地要求,只是顺从道:“好吧,我会继续努力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又拿孩子压她?真是让人受不了!
唐悠然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司徒烈见状,眸子里划过一抹黯然。
唐悠然,你这种难侍候的主儿,我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惹你生气了,我怕了,我是真的怕了。
……
司徒大宅。
司徒铭在吃早餐的时候,经管家周福提醒,也看到了今天早上爆出的俞静的丑闻。
看完新闻后,他气得差点没心脏病发。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俞京和俞静这两个人竟然暗渡除仓。
昨天他才通过司徒集团的官方网站发出俞静和司徒烈不日择婚的喜讯,却在第二天,就爆出了她和自己的哥哥乱仑的丑闻。
“啪!”看完新闻后,他愤怒把手机丢到手机,一张脸全是黑的。
现在不光是俞家声誉受损,就连他们司徒家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他的儿子司徒烈好好的一个人,却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俞静啊俞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同时,司徒铭有些担忧,以后该如何面对儿子?
毕竟这头亲事是他强塞给儿子的,只怕经过了这一次,以后在儿子的婚姻里,自己都没有再插手的权利了。
想到这里,司徒铭更加恼恨俞静了。
……
俞家。
俞京和俞静双双跪在俞肖华面前。
“你们两个,你们……你们竟然做出这等丑事?”俞肖华气得火冒三丈,脸色都发了紫。
俞京和俞静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把头垂得低低的,两人都战战兢兢的。
俞夫人也气得不轻,但她不敢骂俞京这个不是她所出的孩子,她把矛头指向了俞静,“阿静,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她用手中的鞭子,一鞭就抽在俞静的背上。
“啊”俞静痛得大吼大吼。
俞夫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心软,她不要命地,一鞭接一鞭地抽下去,打得俞静皮开肉绽。
俞静的痛苦让俞京看不下去了,“阿姨,你不要再打她了,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们相爱有什么错?”
“你给我闭嘴,”俞肖华勃然大怒,“她是你的妹妹,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说完,俞肖华抢过俞夫人手里的鞭子,一扬手,一用力,鞭子就抽在俞京的背上。
俞京是男人,皮比较厚,他没有像俞静一样大喊大叫,却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俞肖华一边打一边骂,“从你妈死后我就没打过你,我对你一直都很包容,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可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利用我的包容去做那些苟且之事?什么女人不碰,你非要碰自己的妹妹,你还是人吗?”
看着俞京的背上已经全是血,俞静的心揪了起来。
她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俞肖华手里的鞭子,“爸,不要再打了,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司徒家的人还会再要你吗?之前司徒铭给我们公司注资,并且给了不少订单我们俞氏,才让俞氏勉强活了下来,你现在却让他和司徒烈颜面无存,我们两家的情义都被你们切断了,俞氏这下有难了!俞肖华的每一个字都是吼出来的。
他吼完后,俞静觉得整栋房子都震了震。
“你们,给我回房间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最后,俞肖华下了命令。
俞静和俞京对视一眼,表情均是苍凉。
回房间后,俞静给俞京发信息:哥,你觉得偷拍了我们?
俞京回:不是司徒烈,就是唐悠然,只有你身败名裂了,你和司徒烈的婚礼才没有办法举行,他们两个有最大的动机。
俞京分析得没有错,一抹仇恨划过俞静的眼眸,她回复道: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人是唐悠然。
毕竟她曾经谋害过唐悠然的孩子。
俞静曾经觉得,既然司徒烈固执地认为唐悠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那么她把那个孩子除掉,就有可能会促成她和他的婚事。
可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啊。
唐悠然的手段太过狠辣,把她打入了地狱,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俞京回:不排除是她。
俞静心里恨恨的。
唐悠然,既然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那咱们走着瞧。
你让我失去的,我会在你身上找回来。
……
……
司徒烈从唐悠然那里离开后,就直接回了公司。
他今早的心情相当愉快。
一路上都哼着歌儿。
回到公司后,他对小高说:“去帮我问问我父亲回公司了没有。”
不一会儿,小高的内线电话打了进来。
“总裁,董事长刚才回来上班了。”
司徒烈闻言,嘴角勾得深深的,“我知道了。”
说完,他把电话放下,然后去了司徒铭的办公室。
敲门,得到许可后,他推门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了司徒铭那张拉长着的脸,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司徒烈当然知道他心情为什么不好。
他拉开父亲办公桌面前的那张椅子,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
“爸,您现在还会要求我和俞静结婚吗?”
司徒铭瞅着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神色,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就算你和俞静不可能了,我也不可能再接受唐悠然,你如果是来求情的,死了这条心吧!”
“可她怀了我的孩子,您总不能让我们司徒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啊,这让外人知道了,别人指不定还怎么指责您呢?”
“是不是你的还有待商榷,司徒烈,现在你妈的身体经受不住刺激,你最好悠着点儿!”司徒铭义正词严。
“我明白的,同时我也不希望你再去找唐悠然的麻烦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司徒家的子孙,不要去伤害他,让自己后悔。”司徒烈也义正词严。
司徒铭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司徒烈没再接话,潇洒地走了。
转身的时候,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
经过俞静这件事,他在父亲面前更有底气了。
他就算心理上不接受唐悠然,但一定不会横加干涉太多了。
唐悠然,我们自由了!
……
尽管司徒铭和司徒烈没有告诉周亭俞静的事,但周亭自己也会上网。
她还是看到了俞静的丑闻。
现在网络上扑天盖地都是俞静和俞京乱仑的丑闻,她想不看到都难。
看完后,她的情绪异常激动。
她不停地咳嗽,甚至咳血。
周福闻讯赶来,但见她的下巴和被褥上都是暗红色的血,他的眉深深地蹙了起来,担心地唤道:“夫人!”
“阿福,俞静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丑事?”周亭气若游丝地问。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可却满脸哀伤。
俞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她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丑事来?
这让他们司徒家颜面何存?
周福自然也知道了俞静的事,他轻拍周亭的背部,“夫人,这也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您还是别操心太多了,注意身体!”
“阿静她太让我失望了。”周亭痛心疾首。
因为她膝下没有女儿,俞肖华和司徒铭是莫逆之交,经常带着俞静和俞京来他们司徒家玩,俞静又讨人喜欢,她从小就把俞静当女儿疼爱。
眼看着她和阿烈马上就要结成配偶,她却在这种紧要关头爆出这种丑闻……
同时,周亭感到了深深的悲哀,难道在她有生之年,不能看到阿烈再次结婚了吗?
宋思文是这样,俞静也是这样,她的儿子当真是没有姻缘命了吗?
“夫人,您当心自己的身体啊,千万别激动了。”周福很怕她出事。
周亭现在的情绪无法激动,心灵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她拍着自己的胸脯,想缓解一下,却是感到自己两眼一黑,然后就昏倒在周福的怀抱里了。
“夫人……”周福忧心如焚。
随后迅速地把她抱了起来,疾步往外走。
阿亭,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你是我留在司徒家的理由,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如果你走了,我也没有理由活下去了。
送周亭去医院急救的时候,周福紧紧地守护在周亭身边。
他寸步不离,双手紧紧地握住她那双冰凉的小手。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周亭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他们是远房亲戚,有一天他父母带他去周亭家拜访,见到美貌的周亭,他一见钟情。
事后他欲追求她,却是听说她已经有了未婚夫。
而她的未婚夫就是司徒铭,周福的爱情还没来得及盛放就凋谢了,三个月后周亭和司徒铭举行了婚礼,作为新娘子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周福的眼睛紧紧地锁住她。
他多么希望和周亭结婚的人是自己,可惜,她和司徒铭夫妻情深,即使后来两人穷困潦倒,需要周亭的父母接济才能勉强度日,她也依旧没有离开司徒铭。
周福后来死心,娶了别的女人为妻,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他的妻子,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妻子在周玮十岁的时候就车祸身亡离开了他们父女俩。
后来周福听说司徒铭发家了,他一个人带着周玮生活也困难,到处谋生,得知司徒家要招佣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他和周亭是远房亲戚,周亭大方地收下了他们,此后,他和周玮两父女就在司徒家住下了。
这一住就是十几年。
虽然做着佣人的工作很累,也容易被人轻视,但他却乐在其中,因为能每天都见到他的心上人,对他来说,这是无比幸福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