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命悬一线
“昨天默书，先生还夸我呢，肯定能教好小外甥……就是，嗯就是先生说我字写得不大好……我多练练，一定能练好的兄长，我要教外甥。”
段梓航被他歪缠不过，只好点头，刮着他的鼻梁道：“好好好，等我考教过就让你教，这之前，你可不许偷懒啊。”
“太好了！兄长答应了！我也要当先生了！”段梓铭开心地一蹦三尺高。
内心里开始慢慢接受这个孩子后，段梓航就开始关注起他的变化来。
四个月的时候，段梓航小腹开始慢慢隆起。
对于这个孩子，他终于有了恶心想吐、矛盾挣扎以外的感知。
他寝室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段梓航站在镜子前，可以照见全身。
自从发现了身体的变化，他每日起身后便要穿着轻薄中衣，站在镜子前仔细观察孩子的变化。
每当发现他又长大了些，段梓航心里都感到复杂而满足。
他观察孩子，于嬷嬷也观察着段梓航每天的变化。
左宸聿启程后，隔三差五便会写信回来，报个平安，说说沿途趣事，再三叮嘱段梓航要照顾好自己。
收到信，段梓航从来也不打开看，但是于嬷嬷会看。
隔天在他身边伺候的时候假装不经意提起，左宸聿如今到了何处，那儿天气比临春还热，不知该有多辛苦。
诸如此类。
更不会给左宸聿回信，倒是于嬷嬷，按照左宸聿临行前的叮嘱，仔细记下段梓航每日的起居。
吃了什么，几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时睡的，事无巨细全写下来，按日子回给左宸聿。
段梓航虽没明说，可自打段梓铭来之后，他对孩子明显没有那么抗拒，也开始留意孩子的成长。
于嬷嬷大喜过望，光这件事，就给左宸聿写了三页纸。
可惜段梓航心里对父母和参绪国还心怀愧疚，还是时常做噩梦。
除此之外，他日子过得也算舒心了。
左宸聿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讨嫌，袁皇后也安分守己不找他麻烦。
至于后宫的其他女人，知道于嬷嬷的身份后也都有眼色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尽管如此，于嬷嬷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凤栖宫的一应吃食用品，皆是从昭文殿的份例中拿的。
就是为了防止不干净的东西混进去。到了冬季，连烧的银霜炭，也由于嬷嬷检查过。
段梓航脖子上系着狐狸毛做的围脖，斜着身子靠在熏笼上烤火。
他自小生长的在南方，临春的冬季叫他有点儿吃不消。
“嬷嬷，外头那么冷，快别忙了。”他并不知晓于嬷嬷检查的内容，只当她怕底下人偷懒，尽心核对数目。
“这就好了。还有这月的碳也该到了，老奴去催一催。”明日是她每月一日的休沐日，要出宫回家里看看，今日必定要把东西核对好。
这些日子下来，段梓航也知道了她的脾气，不再劝她，转头吩咐碧荷：“给嬷嬷拿个手炉子，你陪她一起去，外边冷仔细冻坏了。”
于嬷嬷笑着应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愈发喜欢这个柳妃娘娘。
大将军性子虽又傲又倔，心眼却顶顶的好，对老人、下人也慈善，从不打骂为难。
就是和陛下，还僵得厉害。想到这儿，于嬷嬷皱起眉来，随即又慢慢舒展开。
柳妃娘娘如今已是八个多月的身子，等过两个月诞下麟儿，再让陛下好好表现，定能打动柳妃娘娘。
对左宸聿，于嬷嬷还是很有信心的，抛开身份尊贵不说，他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材。
想通了，于嬷嬷喜滋滋地带着碧荷到库房领碳。
库房今日当值的是个生面孔，看着年纪很小，嘴却甜的不行，一口一个嬷嬷叫得亲近。
“师傅今日病了，小的是替师傅顶班的。师傅千交代万叮咛，说嬷嬷每月初五要出宫，务必在初四将凤栖宫的银霜炭送过去……”
小太监害羞地挠挠头，“只是小的一早上尽抓瞎，还要嬷嬷亲来……”
于嬷嬷见他唇红齿白、口齿伶俐，心下有些喜欢，摆摆手笑道：“你现下将东西备齐送来也不算晚，还不耽误嬷嬷出宫。”
小太监双眼放光，快速地打量于嬷嬷一眼，喜得打个千：“嬷嬷稍后，这就好这就好。”
翌日。